政府的价格:如何应对公共财政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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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设定政府的价格

在戈尔和布什针对减税问题进行的激烈争论中,有一个事实被人们忽视:针对每年收入少于10万美元的人,他们两人都将拨出大致相同数目的资金补助——在9年里拨出5000亿美元。

——格伦·凯斯勒,2000年10月17日《华盛顿邮报》

到20世纪90年代,联邦赤字已经成为经济的困扰,而始于罗纳德·里根的减税和军备开支使得20世纪80年代早期的财政赤字占到了国内生产总值的6%。到了1992年的时候,我们都成了赤字鹰派(强硬派)——我们都担心赤字对经济的影响。

克林顿总统迫使国会通过了增税方案。随着政府和国会限制开支以及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抑制通货膨胀,历史上最长的经济扩张期出现了。直到1998年,赤字问题才得以解决。

随着盈余取代赤字,两党的候选人都主张减税。乔治·布什和艾尔·戈尔都意识到政府的价格的上升幅度已经高于公民愿意维持的程度。

我们所说的“政府的价格”,指的是一个社区愿意承诺给予政府多少购买权。没有什么“正确”的政府的价格,这和有“正确”的“雀巢脆谷乐”价格不一样。这就是说,由于其管辖区以及财富、历史、文化和价值观的不同,可接受的价格可能有所不同。

寻找可接受的价格是民选官员的工作。这个事情对他们的挑战性和它对通用磨坊公司管理人员的挑战性是一样的。把“雀巢脆谷乐”的价格过度抬高,消费者会告诉你,你过火了,他们会买玉米片和爆米花代替。把“雀巢脆谷乐”的价格降得过低,你的企业会分崩离析。

同样,当政府的价格过高时,公民会让政府知道:他们不会支持现任政府,而会选出反增税候选人,或者拥护反增税的倡议。当政府的价格降到很低,一些重要的公共服务如学校、公路和警察部队就会开始变得令人焦躁不安。一旦这种下降趋势达到崩溃点之后,公民们则会通过选出承诺改善公共服务的代表,或者由公民投票表决来为他们关心的公共服务获得更多的资金投入,以此来推动政府的价格回到原来的水平上。

图2.1 联邦收入占国内生产总值的百分比

资料来源:管理和预算办公室。

在下面的曲线图里描述了多年来联邦政府的收入占国内生产总值的百分比,记录了它在相对狭小的波段里是如何波动的。当价格过高或过低时,它就会退回到常规状态——几乎好像有一个自动调节装置将其始终维持在一个可以接受的水准。当“温度”下降到“舒适地带”的最低点时,民主进程标志着“火炉”开始运转加温。当“温度”达到上限时,民主进程就会告知自动调节装置终止发挥效用。

这样看来,在20世纪90年代后的一些减税措施是预料之中的。(减税的规模和利益的分配则完全是另一回事。)确实有必要使联邦政府的价格回到符合人们愿意支付的水平。但是,自布什当选总统以来,多轮裁员事实上已经愈演愈烈。到2003年,联邦政府的价格处于20世纪50年代以来的最低点——远低于其长期平均水平。

我们将政府的价格确切地定义为所有税费收入和由地方、州与国家直接获取的费用总和,除以管辖区内的总经济资源。我们最常用来表达总经济资源的方法是个人收入总额。如图2.1所使用的国内生产总值会是一个比较好的测量方式,但是州和地方无法获得即时的有关本地生产总值的信息。个人收入总额是指个人从社会的工作、股息、利息、租金和诸如社会保障的转移支付获得的所有收入的总和。这是一个很好的取代性数据,因为组成个人收入总额的要素占国内生产总值要素的85%,因此约等于一个社区的“购买力”。(来自美国经济分析局的个人收入总额数据对州、区和县都有效。至于市,我们则依靠美国人口普查局的“货币收入”数据。)

在图2.2中使用的个人收入总额可以使我们再次看到政府的价格的自我调节性。(请注意与联邦政府收入图中用国内生产总值来计算所表现出来的相似性。)由于我们所能得到的州和地方政府的最新数据来自2000年,因此,我们以联邦政府的价格的大幅下降为基础,将“总计”线扩展到2003年。

图2.2 政府的价格(美分)占个人收入(美元)的比率

资料来源:美国统计局,美国经济分析局,管理和预算办公室。

虽然最引人注目的“跌宕起伏”发生在联邦一级,但需要注意的是,每一级政府的价格在过去的30年来一直保持在一个相当有限的“舒适地带”内——除了20世纪90年代末的时候联邦政府有盈余。从上往下看,图2.2显示,价格相对固定在:

● 每1美元中就有35到37美分代表的是各级政府之和;

● 每1美元中就有20到22美分代表的是联邦政府;

● 每1美元中就有7.3到8.3美分代表的是州政府;

● 每1美元中就有6到6.6美分代表的是地方政府。

该图表表明公民并不是只想要低税收和“价低的政府”。事实上,他们不断地向政府索取更多,但是索要的价格是相对固定的。他们实际上每年都在迫切要求让他们支付的美元增值。从这一方面来说,政府也像其他任何商品和服务的供应商一样遭到质疑。

不幸的是,如今大多数政治家和预算管理者没有意识到一个可以自动调节价格的政府的存在。对他们来说,预算是一种抢夺,看看他们想得到的到底能得到多少。每个人都有自己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域和憎恶的对象:保守派争取减税,而自由派却努力保证在教育、穷人、环境和其他关键选民上的支出。在立法机构这个“大染缸”里,权力和政治讨价还价之间的平衡导致的最后结局,就是对现状的微小调整。最后的结果常常是一项花费方案,这个方案与公民们最需要优先考虑的事情没什么直接的关系,也没有明确意识到,公民们为这一方案所愿意出的钱是有限的。

还有另一种途径:华盛顿州所采用的那种意图更加明确的流程,我们在导论中对此做过描述。这一过程我们称之为结果取向的预算编制,是对传统预算编制方式的颠覆。它的出发点,并不是去年的成本或利益集团的要求,而是一位民选官员对公民们愿意支付给他们想要的政府多少价格的一个判断。政府的价格的数据是做出这一判断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