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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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逐渐交汇的命运

“行了,别演了。”低沉的男声从我身边响起,与此同时,一股推背感由椅子传到我身上。

没等我做出下一个反应,啊sir便低声嗤笑了出来:“我还在想你到底能演多久,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馅了啊~高估你了呢。”

什...什么?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等等,是刚才利用插座断电保护的电容让他发现我不是蠢货了?

“喔啊啊啊好疼啊(ಥ _ ಥ),啊sir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还不帮我包扎啊!”为了进一步确认,我抱着手臂在椅子上滚了两圈,哭喊着哀求道。

啪!

他一把打掉我鬼鬼祟祟伸向车钥匙的手,从副驾驶位的抽屉里翻出瓶二锅头甩到我身上,满不在乎的说:“自己消消毒,我刚才检查过门口的黏液,没有腐蚀性,你也不要再装了,我从进房子开始就看出你不是个蠢货了,哪个蠢货会进个屋子顺手在窗台、通风管道和门口同时伪造痕迹的?”

遭...糟糕!我为了防止可能存在的苏珊大妈派来的监视者乱入而顺手设的几个伪装,竟然全被啊sir看破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继续装模作样扮演一个傻子,忍着后颈和手臂的疼痛端坐在椅子上,努力放空自己的喉管让声音听起来更加正式:“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我也就没有继续伪装的必要了,咱们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吧。”

啊sir突然猛打了一下方向盘,剧烈的离心力差点没让我把还没拧开盖子的二锅头甩出去。而他自己却只是稍微晃了下身子便回归那看起来特别牢靠的架势姿势,顺带一脚油门把我压在椅子背上:“谈,可以。我也不瞒着你,我是省重案组的,这次是独身一人进入这里追查一名逃犯。”

“逃犯?”

说起这个话题,啊sir的神情徒然变得沉重起来,手脚的动作也比之前粗暴了许多,像是在把无处发泄的怒火以这种暴力驾驶的方式倾斜给这个世界:“嗯,逃犯,杀了很多人那种。”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隐隐约约能看见这个顽石般的汉子眼角有一丝晶润。

莫非是如同那些狗血电视剧里那样造成了啊sir家人死亡的犯人?

不,不对。虽然我知道这样说不太好,但从这短短的一个多小时接触来看,啊sir并不像是会因为死者是家人便因此特别愤怒的人。能够独自来到这片感染区,在面对一门之隔的畸变兽时仍然保持高水准的观察分析能力,他绝对不是那种因为死者是家人便无休止悲伤的男人。

他的做法应该是化愤怒为动力,如同推土机一样碾碎所有阻碍将犯人缉拿归案才对。

能够让这种有着钢铁意志的男人流泪的,必然是最珍视的人或物的失去。

之前试探的时候没发现他身上揣着不和气氛的小孩子或女士的物件,那死者就不太可能是他老婆或者孩子。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死者是他的弟兄!

准确点说,是重案组里情同手足的同伴!

一则新闻报道过的案子闪过我的脑海:“午间报道:今年上半年,犯罪嫌疑人段某在郊区偷车被车主发现,发生口角后恶从心来残忍的将度假的车主一家三口杀害,此后刑警对其展开多次围捕都被该犯罪嫌疑人逃脱。在围捕过程中,该犯罪嫌疑人曾多次重复作案,共计造成4人死亡17人重伤,且他的同伙在被抓捕后屡次三番发出挑衅,情节十分严重,气焰极其嚣张,我省已成立专案组针对此次案件进行24小时无差别跟进,务必保证在一周内将其抓获。”

可惜还没到一周,“深空探索者”号返回的消息就占领了所有新闻版面,跟着又是各种奇奇怪怪的爆料和突如其来的畸变生物危机,我没能看到段某的新闻后续。

看着啊sir因为用力过度而颤抖的右手,我试探性问道:“段——”

砰!

啊sir缓缓把还在冒着白烟的枪口在裤腿上蹭了蹭,用眼角的余光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猜 到 了 就 不 要 说 出 来 !”

哦这样啊...

我看了看缓缓升起的车窗--外面被打断一条腿不知何时跟上来的畸变食蚁兽,挠了挠鼻尖,继续处理自己的伤口。

看来他们这组去追捕段某的组员伤亡不轻啊。

车厢内的空气再度充满沉默,发动机的轰鸣妄图击穿这层有些悲伤的气氛,却屡次三番被啊sir发泄般的刹车压下。

窗外的景物如同走马灯般匆匆掠过,却也只是千篇一律的布景,在这片死水般寂静的气氛中掀不起半分波澜。

过了许久--实际时间其实不过三五分钟--这沉默的气氛让我度秒如年,啊sir再度开口,只是虽然声音已经恢复平静,却带着不曾有过的沙哑,他只说了四个字:“都死掉了”

“谁死掉了?”我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刚毕业的小张、负责电子技术的文胖子、整天就知道撸铁的大李小李、表面上嘻嘻哈哈却总是独自揽下大半走访调查任务的啊宝、新调来负责数据的小雯,还有,还有...”

“那个姓段的这么厉害?”

啊sir微微的点了点头,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是个犯罪天才。”

犯罪天才?

“你们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难道就一点成果都没有吗?”

车子猛的一顿,紧接着啊sir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的队友不是用来交换调查进度的筹码!”

哇,这是真的生气了啊。

我连忙高举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我懂我懂,可是这个姓段的真厉害到让你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只能一无所获,我们两人又能把他怎么样?”

“我们击毙了他所有同伙,他逃走时右腿中枪。而且我们收集到了大量证据,足以让他背叛当场击毙的证据!”

“击毙?”

啊sir点了点头:“我们拿到了开枪许可。那个姓段的,他用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手段招揽了一大群穷凶极恶的逃犯作为帮凶。”

“临时招揽的,他会不会只是把这些逃犯当作替死鬼或者挡枪仔?”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的确如此。在我们最后与他交战时,他就是利用自己的帮凶将我们引到了陷阱里面,然后引爆的炸弹。”

“啧啧,那是真的凶残,说的我都有点怕了。”

啊sir扯开我缠手臂的布条,从裤兜里摸出一卷用了一些的绷带甩在我怀里:“你没得选。”

我看着被揉得有些变形的绷带卷,抿了抿嘴唇:“说起来,那个段某,到底叫什么名字?”

“段天良。”

段天良!

那不是...让我被关在精神病医院里整整三年的原因之一吗?

那个由我一手创造出来的---只存在于网络中的连环杀人犯!

作为这个名字的缔造者,我非常清楚“段天良”只是一段符号、一截数据,不可能从屏幕里跑出来,拿起炸弹炸死啊sir的队友。

“开快点吧,我跟你一起去。”

“嗯?”

我没再开口。无论这个“段天良”究竟是被我瞎搞弄出来的“灵异现象”,还是切切实实的模仿作案,我都不会原谅这个家伙。

当场我缔造这个名字是为了警告,为了让大众认识到网络舆论这把被大多数人忽视了的刀,他竟然用这把刀的刀鞘二次加工,拿去作恶...

不可饶恕!

车子里的空气再一次凝固,只剩下我时不时因为碰到伤口而发出的嘶嘶声在激起涟漪。

“话说,我们这是在往哪里开啊,你知道那个家伙在哪吗?”半小时后,我终于忍不住打破这层寂静。

“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现在是在去往一家孤儿院。”

“孤儿院?”我半疑惑半猜测的说着:“是不是有人被困在那里没能成功撤离?”

啊sir点了点头,向我解释道:“那是我一个组员父母开的福利院,就是那个死在...。”

他说着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

为了不让车内再次陷入那种尴尬的沉默,我慌忙开口:“那,那开孤儿院的是好人吗?如果是那种欺上瞒下坑捐款的魂淡的话我们也没有必要去救吧...吧...”

啊!我真想给我自己一刀!我这是问的什么傻子问题?!

啊sir刚才不都说了吗,是他组员父母开的福利院,怎么可能是那种偷鸡摸狗的腌臜之地?而且,我怎么能怎么编排两位老人?

不对劲啊,我脑子怎么了,正常的我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所幸,啊sir并未因这点冒犯而感到生气。他只是摇了摇头,用一个侧面的事实回答了我的疑问:“从那家孤儿院出去的孩子,每逢过节都会带着新的家人回到孤儿院陪老人过一天,无一例外。”

呼(づ。◕‿‿◕。)づ没生气真是太好了。

“啊哈哈,那看来是实打实的好人呢!真没办法,既然是好人的话那就不得不去救了对吧啊sir?”

啊sir并没有做出太多反应,只有飘进耳朵的声音告诉我他在听着:“的确是一等一的好人,还有,别叫我啊sir。”

我对他前半句做出回应,至于后半句,我就喜欢这么叫怎么了:“既然只是两位老人的话,那我们这个车子挤一挤也能坐下(这是两座的车)。正好救到人后去工业区一趟,我去电厂拿东西,你去加油站加油,有这么个装甲车只要不遇上畸变体大部队或者超大型水熊虫那种东西我们都能跑掉,完美ヽ(✿゚▽゚)ノ”

“不止两位老人,”啊sir的手指摩擦着方向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还有五个孩子。”

“啥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