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旧时代的真相
“说真的，能给我找一件男性穿的衣服吗？”
虽然自己现在的情况哪怕穿着盔甲也和裸奔无异，毕竟连穿越者的底裤都给扒下来了，但个人的尊严和素质还是要有的。
女装，一旦开始就回不了头，自己还没有准备好。
“喜欢什么款式的？”
“男的穿的就行。”
柯里安毫不客气地回答道，毕竟自己现在已经没什么好顾忌的了，给自己的就要呗，还客气什么。
莱妮丝轻轻挥手，那条黑色连衣裙就飞到了她的手中，繁复的符文跳跃间，柯里安看见那条黑色连衣裙被拆解重组，只是几个呼吸间就变成了一件有着一个邪恶笑脸的白色短袖和一条黑色短裤。
不是，我就是想了一下而已，就这么给变出来了？嘶，大佬恐怖如斯。
“这是，炼金术？”
“对，想来你已经见过‘温彻斯特’了，那是整个莱恩市运转的核心。至于这个，一些普通的小把戏而已。”
“我可以学吗？”这东西无论是在那个世界都是主角必备好吧，装X泡妞，杀人放火，毁尸灭迹，治病救人的不二选择。
“当然可以，不过你会有一个更好的老师。”莱妮丝点了点头，随即又补充道。
“我可以教你一些基础的东西。”
柯里安接过衣服，见众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就只能钻进被窝捣鼓起来，他甚至还在裤子里面发现了一条打底裤。
莱妮丝女士，她真的，我哭死，要不要看得那么仔细啊，给孩子留点隐私吧。
柯里安终于从被子里解脱，他从没有过这么急切地离开被窝的想法。
穿着短裤短袖的柯里安盘腿坐在床上，看着一众打量自己的怪异眼神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格格不入。
“看上去还不错。”莉薇娅简单打量了柯里安一眼，把目光转向众人。
“好了，我们来商谈一下正事...关于秘密与利益的交换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思考，有必要的话可以可以私下找他。不过，有必要提醒一下各位，克里斯提娜女士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莉薇娅的语气平缓，却能感受得到最直接的威胁。
“稍微收拾一下，克里斯提娜女士要见你。”
“那个，关于我要死了那个事还...”眼见都要散场了，自己快寄了这件事就这一会儿就都给忘了？
“不急，晚点再说，别让克里斯提娜女士等太久。”说完，莉薇娅在柯里安屁股上拍了一下，留下一声脆响，莉薇娅舒展了一下手掌，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天地。
柯里安头也不回地逃出了科琳娜的卧室。
客厅里的布局和柯里安的房间很像，方格的书架铺满了大片墙壁，阳台边有一个小圆桌。不过货架上摆放着的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物件，有木雕、八音盒、捕梦网、左轮、匕首、吊坠什么的，但无一例外，它们都是损坏的。
“科琳娜不会有什么收集破烂的癖好吧。”
柯里安咋舌，没去多想，离开了科琳娜房间回到自己的小窝。
“果然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舒坦地伸了个懒腰，腰部和双腿传来明显的酸痛，柯里安舔了舔嘴唇，略微有些回味。
“技术太差，没给我折腾坏了，真是又菜又爱玩。等哪一天小爷我翻身农奴把歌唱，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技术流。”虽然也是第一次开荤，但气势不能输，口嗨得跟上。
柯里安在镜子前脱掉短袖，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牙印，心中了然...怪不得莉莉安娜一副要杀了自己的样子。
“嘶，那么主动结果是新兵蛋子，真用牙咬啊。”
“我的脸这是...怎么回事！？”
镜子里，五官的特征在逐渐改变，这是一个细微且渐变的过程，他在向着自己灵魂的模样转变。
在一阵大惊小怪之后，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并得出一个自己还挺帅的事实。
“唉，腰酸背痛的，泡个热水澡再说。”
倒腾了大半个小时，差点在浴缸里睡着的柯里安终于收拾好了，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下午三点左右。
至于莉薇娅交代的别让克里斯提娜等太久的事他给忘掉了。
由于自己的两套修道服在短短几天里先后暴毙，只能穿着莱妮丝刚做出来的短袖短裤去见克里斯提娜女士了。
“希望克里斯提娜女士别太介意，毕竟这样的打扮实在是谈不上什么仪态了。”
穿着短袖短裤，踩着一双棉拖鞋，柯里安拉开了过道的门。
另一边，是那间有些熟悉的房间，他与克里斯提娜女士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柯里安有些惊奇地向后打量了一眼，那里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过道，道路的两旁是风格各异的大门。
“你好，克里斯提娜女士。”
“你好，柯里安，我们又见面了。”
“是的，每一次来到这里都让我惊奇。”
“不必拘谨，大可以随意一些。我教授你礼仪是因为你可能会用得上，而这里只有我们。”
正如她所言，没有起身做哪些优雅的见面礼仪，只是轻轻颔首致意，放下了多于的礼节，像朋友一样相处。
克里斯提娜坐在圆桌前，正冲泡着红茶，桌上还放着一盘糕点。
柯里安很高兴，这样他至少不必再为今天的装束而感到尴尬了。
来到圆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依旧是上次的位置，克里斯提娜将泡好的红茶推至身前，并给自己倒了一杯，磬人心脾的茶香让他浑身都舒展开了。
虽然把小命交到别人手里的感觉并不好，但是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只是一只咸鱼罢了，以前是，现在是，说不定以后也是。
当主角什么的太难了。
“非常好的茶，女士。它让我有点想家了。”
“我想你可以回去看看或者把这里当成家，柯里安。”
“可是它太远了，我不记得路。”
“非常抱歉，我无能为力，孩子。你的到来只是一个意外，而我也未曾听闻世界之外的世界。”
“可以听一听我的故事吗？”
“乐意之至，孩子。”
就像约定的那样，旅者带来了故事，曾经的讲述者成为了听众。
那是一个美好的世界，在一个非常美好的国家，那里没有怪物，也没有战争，人们从土地里刨出了建立那个文明的一切，他们把头颅望向星空，追寻世界之外的世界...他们用自己的双手缔造了属于他们的奇迹，而那个叫陈乐的人就生活在那个奇迹里。
他的家里很穷，穷到家里揭不开锅，穷到父母离异。后来，他有了一个新的家和新的父母，他们对他很好，可老天不希望他过得好。于是，他的父亲病故，他的母亲出了意外。后来，他去了孤儿院，他有一个被叫了很久的名字“扫把星”。
那时，他学会了恨。
但那没有关系，因为他的第二个家给他留下很好财富，他在那里学会了什么是爱，知道了人应该怎么活着。后来，他长大了，离开了孤儿院，上了大学，去了社会。他学会了为人处世、学会了伪装自己、学会了逆来顺受、学会了做人的圆滑，无论什么发生了情况，他都会告诉自己，习惯就好。
他一步一步地把自己变成了不认识的样子。
他没那么正经，有些随性，喜欢挣钱，喜欢自娱自乐，那都是因为穷。他不算成功人士，只是普通，在人海中毫不起眼，普通到即使消失了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然后，他就出现在这里。
“听上去是个很好的地方，美丽而安宁，但他活得似乎太累了。”
“不，女士，他只是运气不太好而已。”柯里安抿了一口红茶，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口腔。
“我这里也有一个故事，你想听吗？”
“求之不得，女士。”
在一个古老的年代，那时人类占据着整个大陆，尽管各个国家间偶有摩擦，但多数时候还是相安无事的。有一天，一种莫名的怪物开始入侵人们生活的地方，更加神秘的东西相继出现，世界不再安宁。
为了对抗这些怪物，人类依托炼金术和仪式与之对抗，很快地神明也参与到这场战争当中。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很多年，后来有一天，人类和神明起了矛盾，人类指责神明太过高傲，神明嘲笑人类太过弱小。也就是在那时，新的怪物出现了，它们杀不死也难以收容。
神明和人类在最关键的时候分裂了，各自退守一方。人类独木难支，不得已向神明求救，但神是高傲的，他们拒绝了向人提供帮助，于是人类的国度陷落了，只有少数人在地下建立了壁垒，得以暂时安息。后来，一位叫梅林的炼金术师提出了一个疯狂且大胆的想法，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并实施。
他在神明与怪物的战场，也就是神域作为炼金术的基本，开始了一次覆盖全人类、全世界的炼金仪式。以他们所能取得的一切作为薪柴，投入到这场盛大且疯狂的仪式中，无论是神还是怪物，亦或是他们本身，将一切活物与可付诸的一切全部赌上。就这样，奇迹从大海与泥土中诞生，新的人类从倒下的血肉中站了起来，再度成为了这片土地的主人，他们美丽强大且富有智慧，并诞生了一种名为圣痕的奇迹。
那宛如神话中创造一切的伟力，推动天地初生的神迹，因而被称做——【创世纪】！
在继承了那些旧时代积累的海量知识后，他们成功地建立了新的国家。
但贪婪是人的劣根，也是争端的开始。新人类的内战开始了，绝迹的怪物们再次出现，并变得更加强大。人类难得地团结起来，共同抵御这些怪物。再度经历漫长的混乱后，新的秩序被建立。
但到了那时，人类掌控的土地已经不足原本的三分之一。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这就是圣痕的由来吗？听上去有些悲壮，还有些难以...接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就是想要存续下去的代价。”克里斯提娜端起红茶喝了一口，虽然很好奇人偶是怎么喝茶的，但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炼金术的本质是等价交换，就像我说的那样，凡事都是有代价的。这份力量来之不易，也终究受之有愧，那些遗留在血脉与灵魂上的‘恶变’就是代价。”
“直至今日，人类依旧在偿还这份代价。或许，那场盛大的炼金仪式还在继续。”克里斯提娜的声音中出现一丝落寞，那无面的脸上的符文页出现了些许迟滞。
“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你的灵魂也与我们有本质区别，那或许是结束这一切的契机。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们，陈乐先生。”克里斯提娜站起身，对着他郑重地鞠躬，那代表着最由衷的的恳求，并愿意为此支付一切代价。
“可是我...似乎没有什么去改变世界的才能。”柯里安起身将克里斯提娜扶起，两人重新回到座位上。
“不，你有，你有一张美好而和平的世界的蓝图，那就是这一切的起点。”
“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可你来到了这里，你就是我们希望，是英雄。一位能跨域空间与时间的桎梏来到这里的灵魂早已不再普通。”
她的语气很平淡，却给人一种直击人心的力量。
是啊，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在这里一切都是新的开始，自己大可以重新做人...
emm...好像有什么不对地方。
“或许我可以试试，女士。”
“感谢您的付出，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来找我。”
“没必要这样，这或许能让我找到一些活下去的意义，对我自己也有好处。”柯里安吃完了最后一块糕点，抿了一口红茶，把嘴里的残渣清理了一下。
“接下来我们可以讨论一些不那么严肃的东西。”克里斯提娜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一盘糕点，还有一些坚果之类的。
“对了，那件事不必放在心上，那只是一个玩笑。”
“那件事？哪件事？”柯里安就着红茶咽下一口糕点，尽管没有饥饿感，但他眼睛饿了。
“关于你身上的符文的事，对于她们而言，任何一个人都有独自解决这件事的能力。”
“那她们还...”
“所以说那只是一个玩笑。不必在意，我在这里告诉你是为了让你心安，当然，如果你有什么想法的话不妨去试试。那是莉薇娅留给你的一份礼物，之后会明白的，现在讲清楚了就算不上惊喜了。”
他似乎看见克里斯提娜在笑。
她该不会有和莉薇娅一样的恶趣味吧。
柯里安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