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疑云
何塞差点眼前一黑，要是卡特在时候出了三长两短，他们三个是怎么都没法洗清嫌疑的。
“我在这里！”一旁的衣柜中传来微弱的呼声，但这不可能，何塞可是一直有关注卡特的位置的。
他持着枪靠近衣柜将之打开，穿着睡衣的男孩确实是在这儿，当何塞与他那双蓝色眼眸对上时差点直接开枪——卡特的眼睛是琥珀色。
就好像错觉一般，那眼睛下一个眨眼变回了琥珀色。
何塞仿若什么都没察觉，将男孩抱了出来，并下定决心拿到赏钱就离这儿远远的，再也不参合这边的案子。
“我感到害怕就偷偷躲到了衣柜里。”他是这样向三人解释的，然后被闯入的仆人们抱走嘘寒问暖了。
夜魇的余烬早已被泰勒收走，鉴于他的表现最好，余下二人也无法说什么，经过商议和串供，三人决定平分犒劳。
倒不是人们不想要多占些便宜，只是想多交个朋友，有备无患。
外人赶来时只能看见地上的一滩焦黑，解释起来倒是不难，就说是犯人被当场击中并在逃亡时不慎被炉火引燃了衣物。
反正嘴长在他们三身上，由不得别人信不信。
如果人们更愿意相信一个孩子关于神秘怪物的幻想也可以，反正侦探们都是拿钱办事，解释足够合理就行。
事情已经解决，莫罗斯先生没有吝啬奖金，每人给予了一百张印有国王乔治十二世的新发版金冠钞票，并邀请三位有功之人留宿，参与明天为庆功举办的宴会。
若没发生那么多变故何塞是不介意趁一顿饭吃，并开拓上流人脉。
但是，他现在只想离这间屋子远远的，生怕被卷入更多麻烦里。
他借口身体有恙婉拒了邀约，与他类似的还有泰勒侦探，他们的请求都是可以理解的，在穷凶极恶又狡诈的罪犯面前周旋，并发生了枪战，可能目睹了血腥的画面以后，有几人还能维持平常心呢？
莫罗斯为二人准备了私用马车送他们返回，一路上两位先生都没有交谈的欲望，何塞是不敢多生是非，泰勒就不知是为何了。
长久的沉默总归是让人不安，何塞开口寒暄道：“这样的案子可不寻常！”
泰勒泛白的胡须微微颤动：“...你的表现很不错，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在这样的状况下还能冷静分析的不多见......你会成为厉害的侦探，到时候希望能在北港警署看见你，成为警署的顾问侦探对于你我这样的人而言有绝大的好处。”他意有所指。
“与你和约翰逊这样的优秀侦探合作对我的启发也很大...你们经常遇见这样的案子吗？”
“多是些寻常案件，这样诡谲的也不多见，此类案子都涉及到危险角色，要是撞上了...”泰勒脸色严肃起来：“最好祈祷是你处理过的那类，不然还是提前写好遗嘱吧。”
“确实，明智的人都不会去惹上麻烦。”何塞心有戚戚。
“等你接触警署，会发现威廉.皮特督察负责城里大小案件，他手上的这类案件可不少，哈，行业内都把他叫做“麻烦精”，被他找去协助的绝对是危险的大案子。”见年轻人好说话，泰勒不免有了谈性。
何塞想起刚穿越那会被审问时，这位督察似乎有和彼得类似的能力，并且位阶不低。
“能肩负这样的责任一定不简单，想来督察先生的个人能力非常优秀。”
“这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和爱德华王子有关，不然一个高级督察在北港可没法负责整个城市的案子。”泰勒意蕴不明的嘿嘿一笑，点到为止，没有过多述说幕后的政治风云。
如果感兴趣的话，优秀的侦探总能自己发现线索。
闲谈中，何塞先被送到了家门口，下车前与泰勒交换了名片地址。
洗漱完，检查过家中角落，躺到床上后何塞才放松下来，回想今天发生的事。
威尔斯家的异常并没有被解决，眼下只是消灭了一只纠缠小威尔斯的夜魇而已。
莫罗斯为什么离奇死亡？
今天遇见的“莫罗斯”又是谁？
有谁会想杀死莫罗斯呢？他经营着北港现今最大的造船企业，与皇家海军部定然也有合作，若硬要说，他可能会和海林伯爵有利益纠缠，海林家族是北港把持航海业的大家族，世代入职皇家海军。
一个外来贵族不可能在发生矛盾的情况下于海林家族的眼皮底下崛起，只可能是有某种默契和协议，他们大概率是合作而不是对抗关系。
余下的还有谁想要觊觎威尔斯家的财产呢？剩下的都是些中小企业主，若说之前何塞还会怀疑他们，在这一系列事情后，他不认为中小型造船厂的把控者有这种能耐翻云覆雨——事实上经过调查，这些厂家多以附庸的形式为海林、威尔斯的造船厂服务。
近来涉及海林伯爵的报告就只有《皇家快讯》提到他被停职调查了。
嗯...和金兰花号事件有关，但没提到具体是什么，只能结合相同板块的报告猜测，可能是和国王责问客轮相关的制造商有关联。
但事情一定不是这样的——何塞还能不清楚吗？调查他的警察还能不清楚吗？如果威廉督察清楚，爱德华王子又怎么会不知？乔治国王怎么会不知道？
金兰花号远航的失败与制造商半点关系都没有，国王如果责问相关企业，那一定不是表面上这样。
仿佛缺了拼块的拼图，何塞怎么都不能把它完整的还原出来，只是模模糊糊意识到最近的各种变故大概率是连在一起的，而且都或多或少和金兰花号有关。
那他恐怕就身不由己了...迟早会有人翻开卷宗，把他这个幸存的小人物找出来，为自己的目的服务。
他得尽快找一个安全屋，把不能见光的东西转移过去，并为自身后续的发展给出合理的解释。
然后，他需要在明天夜里前往《早餐报》对应的神秘学商业街，把身上的钱尽可能变现为实际的知识、力量。
等到风暴来临，他也好有底气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