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初战告捷
多年的困扰一朝得解，周四海倍感轻松，晚上睡觉都比往日沉了几分，险些错过了进山的时间。
幸好东西早已收拾好，匆匆洗漱过后，周四海揣上窝窝头，背起背篓便离开家门进山去了。
只是今日不知怎地，周四海总感觉身后似有目光紧随，可回头查看却又空无一人。
“真的是奇了怪了......”
再次回头一无所获，周四海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即加快脚步，偏离了前天开辟的小径，穿梭于几丛灌木之间，悄悄返回原点，藏身于一棵大树后。
不多时，一道人影果然从先前的灌木丛中闪出，一番张望后，随意择路而去。
“竟是五福？他怎会跟来？”
对于被跟踪一事，周四海并未感到过分惊讶，真正令他震惊的是，跟踪者竟是自己的弟弟五福。
待周五福的身影完全消失于视线之外，周四海才从沉思中抽离，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按照既定路线，继续向岩村的方向行进。
而周四海离去后不久，周五福竟又回到了原地，一番观察后，他选择了另一条小径，悄然离去。
一回生两回熟，这次进入岩村，村里的猎狗依然紧紧盯着他，却已不再像初次那样疯狂吠叫。
周四海并未因此放低警惕，他站在村口远处大声叫唤林有福的名字，很快便有人接他来了，只是来人不是林有福，而是林有福的妻子黄霞。
“昨儿村里人发现了一窝野猪，有福跟村里男人一块进山去了。”黄霞简单解释道。
“哦哦！”周四海点头道：“这趟过来依旧是黄同志托我带了些东西给林哥，三罐半麦乳精，二十尺咔叽布，两斤粉条......”
“哎哟喂，咋带了这么多东西，这真是麻烦周同志你了，昨儿有福他逮着了两只山鸡，炖的汤还剩了些，我用这汤下点粉条给你暖暖肚子吧！”
“不用不用，还是留着孩子们吃吧，我带了吃的，饿不着。”
“客气啥的，孩子们经常吃，也不差这么一两口的，要是让有福知道我连汤都没留你喝一碗，回来绝对饶不了我......”
说话间，黄霞已将粉条下到汤里，咕嘟咕嘟冒泡后，将装得满满登登的一大碗鸡汤粉条递给了周四海，他连忙道谢并接了过来。
由于林有福不在家，为了避人口舌，周四海也就没有进屋，直接坐在门前石槛上，看着碗中那泡在金黄色汤汁里的宽大粉条与炖得酥烂的鸡腿，心中忍不住感慨了起来。
城里一只野鸡能卖到五六块钱，自家逮到了媳妇都舍不得吃，非要自己拿去卖了。山里人家却经常吃，难怪这村里的孩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长得那么壮实。
但不得不说，这山鸡炖的汤，真的是又香又鲜啊！
三两口解决掉手里的鸡汤面，将碗归还黄霞后，周四海摸了摸后脑勺，佯装不好意思道：“嫂子，上回听林哥说山里啥东西都缺，我就额外带了点东西过来，想看看村里有没有人要。”
“哟，周同志你脑子可真活泛，来给我瞅瞅你都带了些什么......盐跟肥皂啊，都是咱山里人家紧缺的玩意，不愁卖！就是数量少了些，周同志你打算卖什么价？”
“精盐两毛钱一斤，肥皂一块三毛钱一块。”
“价格倒是公道......”黄霞看着篓中的盐和肥皂，笑道：“你这东西不多，我喊几个人来就好，周同志你给我单独留三斤盐跟两块肥皂吧。”
说罢，黄霞便风风火火地出门去了，回来时身后跟着四个年纪差不多的妇人。
“呀，霞姐你真不是逗我们玩儿啊，就是东西忒少了些。你这货郎担咋想的，这么远跑一趟山里竟就带了这么点儿东西，真是的！”
“我要十斤盐，正好等老吴他们猎了野猪回来就腌上，等过年时候给我娘家带去。”
“红姐，你张嘴就要十斤盐，那我们咋办，我家也想着做些腌肉呢！”
“要一斤盐跟两块肥皂......”
“下回多带点东西过来啊，针头线脑，糖果糕点啥的咱都要。”
“能不能搞到松紧带，我家男人那几条裤子裤头都松了老久了，大半年就来了两个货郎担，不是卖完了就是拿不到货，现在只能用绳子系着，可麻烦了。”
“我想要些富强粉和调料，好久没吃过白面馒头了，怪想的......”
“......”
“放心，都有呢，松紧带、富强粉和调料，我都记心里了，下次来一定给你们带上！”周四海连声应承着，几人才依依不舍地提着盐和肥皂离去。
“嫂子，谢了，要不是你帮忙吆喝，我这些东西还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呢。”
“谢啥呀，就算我不喊，你往村口一站，喊一嗓子，还不有的是人抢着要？我还得谢谢你给我留的盐和肥皂呢！”
“不不不，嫂子，这真的不用给钱，这点盐和肥皂不值几个钱……”
“就算是亲兄弟那也得明算账，这钱我该给你该要，不该客气的时候瞎客气啥！我已经两头都得着好处，再不给钱那就太贪心了。”
“行，那我就把钱收下了。嫂子，这点东西给你，就当是我这个叔叔给孩子们的一点小零嘴。”
“哟，这是江米条啊，好久没吃到了，既然是送给孩子们吃的，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两人站在门外寒暄片刻，周四海收好东西准备离去的时候，视线余光扫到晾晒在屋子东侧的山核桃上，迈开的脚当即顿住了。
城里黑市卖竹笋的人越来越多，竞争激烈的同时价格还白热化，远不如板栗核桃这些山货稳定，第一回去六毛钱一斤，第二回去还是六毛钱一斤，第三回去依旧是六毛钱一斤。
只是这山核桃摘起来比竹笋麻烦多了，首先你得爬上去，大部分山核桃树枝干四散且幼，人上去了东倒西歪根本稳不住；
其次要打，拿着两三米长的竹竿子使劲儿地敲打，将那山核桃打落于地；
接着是捡，戴着斗笠，拖着蛇皮袋，把掉落地上的核桃一个个捡起装袋。
除此之外，还得搬运、挑拣、脱壳、晾晒等等步骤，这才变成大伙常见的核桃模样。
且这山核桃比起后世种植的核桃要小上许多，脱掉外层青皮后也就夏威夷果大小，一斤有近百个之多。
“嫂子，这晒的是山核桃不？”
“对，村子附近有不少山核桃树，我跟孩子闲着没事就会去打一些回来晒着，天冷了也能当个零嘴吃吃。”
“这样啊......”周四海开门见山道：“嫂子，这核桃你卖不卖，我想收上一些。”
“卖呀！不知道周同志你能给多少钱一斤？”
“两毛钱一斤，行不？”
“行，周同志你要多少，我这就给你装上！”
“嗯......”周四海按了按口袋里的钱，心中盘算片刻，“给我装五十斤吧。”
“好咧，今年这可省事了，不用再那么大老远地将这些山货背到镇上收购站去......周同志，你往后还要不，家里还囤着三百多斤晒好的山核桃，板栗什么的也都有......”
“这可不好说，得看好不好卖，要是卖的好的话，我肯定接着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