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影初现剧院中
林羽的手指刚轻轻触碰到陈彦生那僵硬的西装领口，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袭来，仿佛触碰到了千年寒冰，令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腰间铅制密封袋里的钥匙，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唤醒，开始剧烈地震颤起来，那震颤的幅度越来越大，仿佛急于挣脱束缚。与此同时，凝结的冰霜顺着金属拉链，悄无声息却又迅速地爬上了他的卫衣下摆，所到之处，衣物瞬间被寒意浸透。
苏瑶手中的五帝钱在掌心飞速转动，眨眼间便转了三圈。就在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铜钱的边缘竟缓缓泛起一层幽绿的青苔，那青苔仿佛是从另一个时空生长而来，带着一种腐朽的气息。苏瑶心中一惊，她知道，这栋有着百年历史的剧院，地基深处正有某种极为邪恶的东西，在贪婪地啃噬着周围的生机。
“西装内衬有刺绣。”林羽压低声音说道，手中的银镊子小心翼翼地挑起半片暗金色纹路。那纹路在月光的映照下，竟散发出微微的磷光，碎屑如萤火虫般缓缓飘落，在地面上留下点点幽光。“这是血族侯爵的族徽，和三天前古堡爆炸现场残留的图案……”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
只听“轰隆”一声，十二扇描绘着《牡丹亭》故事的玫瑰窗，在同一瞬间炸裂成无数齑粉。琉璃碎片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悬停在半空之中，折射着血月洒下的诡异光芒，仿佛织就了一张猩红色的蛛网，将整个剧院笼罩其中。苏瑶见状，立刻反手将朱砂洒向四周，试图以此来抵御未知的危险。然而，朱砂刚一落地，便瞬间凝成冰珠，在地面上滚动着，发出清脆的声响。苏瑶心中一沉，她清晰地感觉到，整个剧院的温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下降，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仿佛要将他们冻结。
“西南角！”林羽的眼神突然一凛，他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他猛地拽住苏瑶的手臂，用力往后撤了三步。就在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地面突兀地隆起一根根尖锐的冰锥，冰锥的顶端还粘着半片没来得及冻结的枫叶，在幽暗中散发着丝丝寒意。
紧接着，阴影从穹顶垂落的帷幕后缓缓渗出，那阴影如同黑色的潮水，裹挟着一股腐烂鸢尾花的刺鼻香气，逐渐凝聚成一个裹着黑袍的人形。黑袍人那苍白如纸的手指轻轻抚过结霜的观众席扶手，所经之处，金属瞬间锈蚀成灰，化作粉末簌簌落下。
“阴阳事务所现在连送葬童子都派出来了？”黑袍人的声音如同指甲刮擦黑胶唱片，尖锐而又刺耳，每一个字都带着细小的爆裂声，在剧院的墙壁间回荡。“可怜的小家伙们，你们不该碰那枚钥匙。”
苏瑶心中虽惊，但表面上却丝毫不露怯意。她的鞋跟不着痕迹地碾碎了脚下的三枚冰珠，朱砂混着融化的冰水，缓缓渗进柚木地板。“大叔你 cos死神好歹敬业点，”她晃了晃手腕上的战术手表，故作轻松地说道，“凌晨两点半在歌剧院装神弄鬼，时薪够付电费吗？”
林羽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战术手表投射出的灵力图谱。只见图谱上，黑袍人周身浮动的能量波纹，竟与美术馆顶层的冷光频率完全同步，这一发现让他心中警铃大作。他不动声色地将铅制密封袋移到背后，此时，钥匙隔着铅层在掌心烫出灼痛感，仿佛在向他传递着某种危险的信号。
“聒噪。”黑袍人冷哼一声，抬手打了个响指。刹那间，悬空的琉璃碎片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突然调转方向，朝着林羽和苏瑶飞速射来。苏瑶反应迅速，立刻甩出五帝钱，五帝钱在空中飞速旋转，炸开一道金色光幕，与射来的冰刃相撞，激起一片白色雾气。在雾气之中，隐约显露出奇门遁甲的八卦阵纹，神秘而又复杂。
林羽的符咒也在此时出手，比第二波冰锥早了半秒抵达。燃烧的符纸在空中迅速织成一张火网，朝着黑袍人扑去。然而，火网在触及黑袍的瞬间，却被一股浓郁的黑雾吞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用的。”黑袍人踏着融化的冰水，一步步朝着他们走来，每走一步，地面上便留下一个焦黑的莲花状印记。“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对抗什么……”
苏瑶见状，突然踩着椅背纵身跃起，藏在大衣里的二十八宿盘急速旋转起来。青龙方位的玉坠闪过一道幽光，原本是要困住黑袍人的阵法，却在此时突然扭曲变形。只见东南角的阵眼处，竟凭空出现一个血色漩涡，漩涡中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进去。
“小心！”林羽大喊一声，眼疾手快地扯住苏瑶的背包带，用力往后拽。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血色漩涡中伸出数十条由黑雾凝成的触手，如同一群狰狞的蟒蛇，朝着苏瑶袭来。触手擦过苏瑶的发梢时，几缕栗色卷发瞬间被染成霜白，仿佛被岁月瞬间侵蚀。
黑袍人的笑声在剧院中回荡，震得水晶吊灯叮当作响。那些黑雾触手像是接到了某种指令，突然调转方向，直奔林羽背后的铅制密封袋。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林羽毫不犹豫地反手将密封袋拍向地面。钥匙穿透铅层，深深地扎进木地板之中，紧接着，荧蓝液体顺着裂缝汩汩涌出，那液体的颜色和质地，竟与陈彦生胸腔流出的腐蚀液一模一样。
黑袍人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充满了愤怒与不甘。那些即将触碰到钥匙的黑雾触手，像是被滚烫的火焰烫到一般，急速回缩。“原来如此……”林羽的镜片映出钥匙表面浮现的暗纹，他心中一惊，这根本不是机械零件的构造图，而是用纳米技术微雕的血族禁咒，神秘而又危险。
当第二波黑雾裹挟着座椅残骸汹涌袭来时，林羽突然将沾着荧蓝液体的符纸甩向半空。燃烧的符火这次没有熄灭，反而像是找到了燃料一般，沿着黑雾的轨迹逆向蔓延。黑袍人见状，脸色大变，急忙暴退数步，却不小心撞在雕花立柱上。兜帽滑落，露出半张布满电子元件的脸，左眼赫然是一颗流转着数据的蓝萤石，在幽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你们竟敢！”黑袍人的怒吼声通过机械合成，震落了梁上的积灰。他的身影开始虚化，似乎想要逃离这里。然而，在完全消失前，他突然朝美术馆方向瞥了一眼。林羽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他腰间的钥匙正在高频震动，频率与顶层仓库的冷光产生着某种神秘的共鸣。
当最后一丝黑雾消散在通风口，苏瑶瘫坐在翻倒的座椅上，大口喘着粗气。“刚才那家伙的机械眼……和上个月城南电路爆炸案的残留物……”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疑惑。
“不止。”林羽说着，用镊子夹起黑袍人遗落的金属碎片。仔细观察，那碎片边缘的锯齿状构造与陈彦生的机械心脏如出一辙，这一发现让他心中的疑惑愈发加深。
战术手表突然发出警报，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剧院的寂静。灵力波动图显示，美术馆方向的能量正在以几何级攀升，而那枚躺在裂缝中的钥匙，不知何时已将自己拧成了 S形，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剧院穹顶的水晶吊灯突然停止晃动，融化的冰水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符文，那些符文闪烁着微光，仿佛在与周围的神秘力量相互呼应。林羽的镜片被黑雾燎出一道裂痕，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黑袍人左眼闪烁的蓝萤石。那抹幽光每次明灭，都会让钥匙的震动频率加快三倍，仿佛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瑶瑶，坤位震宫！”林羽突然大喊一声，将沾满荧蓝色液体的符纸甩向半空。苏瑶心领神会，立刻踩着翻倒的座椅腾空跃起，手中的二十八宿盘飞速旋转，青龙玉坠精准地磕碎三块悬浮的琉璃。飞溅的碎片在黑袍人周身形成短暂的灵力真空，让黑袍人的行动为之一滞。
黑袍人机械眼的蓝光突然紊乱，原本流畅的数据流像是被泼了水的电路板般疯狂闪烁。林羽趁机将钥匙抛向苏瑶，荧蓝色液体在划过机械眼的瞬间，竟凝结成蛛网状冰晶，将机械眼包裹其中。
“就是现在！”林羽咬破指尖，在桃木剑上迅速画出敕令，剑锋擦过苏瑶抛来的五帝钱，青铜与朱砂碰撞出耀眼的金红色火花。“你们这些蝼蚁！”黑袍人的咆哮带着电子混响，震得剧院的墙壁都微微颤抖。他的机械左眼突然爆出细小的电火花，仿佛即将承受不住强大的能量冲击。
苏瑶的五帝钱精准嵌入蓝萤石的缝隙，二十八宿盘迸发的青光与林羽的敕令剑光在空中交汇成十字。强大的能量冲击下，黑袍人的斗篷像被无形的手撕扯般片片碎裂，露出布满电路板的胸膛，心脏位置嵌着的血色晶石正发出尖锐嗡鸣，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
“砰！”血色晶石炸裂的瞬间，一股强大的气浪席卷整个剧院，所有冰锥同时汽化，化作一团团白色雾气。苏瑶被气浪掀翻在第五排座椅上，栗色卷发沾满晶莹的水珠，显得有些狼狈。林羽单膝跪地，双手扶住开裂的柚木地板，才勉强稳住身形。战术手表弹出的全息地图显示，美术馆方向的能量波动突然归零，一切似乎都在这一刻恢复了平静。
“这、这就结束了？”剧院老板颤巍巍地从舞台暗门探出头来，手里还攥着半截桃木钉。他的西装口袋里，驱邪符已经烧成灰烬，领结歪斜地挂在脖子上，脸上满是惊恐与疑惑。
林羽没有理会剧院老板，他的银镊子正夹着黑袍人遗落的半片机械骨骼。苏瑶凑过来时，发梢残留的荧蓝色液体突然滴落在金属表面。奇异的事情发生了，纳米级的血族禁咒纹路竟像活过来般开始重组，逐渐形成一个三维图腾。“看这个！”苏瑶指着逐渐成形的图腾，惊讶地说道，“那分明是美术馆穹顶的星象图，只是本该象征北落师门的位置，赫然刻着血族亲王的荆棘王冠。”
战术手表突然发出蜂鸣，林羽低头时，瞳孔猛地收缩。原本变成 S形的钥匙不知何时恢复了原状，但钥匙齿纹里渗出的荧蓝色液体，正缓缓拼凑出阴阳事务所的坐标。这一发现让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
夜风从破碎的彩窗灌进来，带着美术馆方向飘来的焦糊味，那味道像是某种燃烧的电子元件混着腐坏的血浆，刺鼻而又诡异。苏瑶把二十八宿盘收回战术腰带，顺手往嘴里塞了颗薄荷糖，试图驱散口中的异味。“陈老头又要唠叨了。”她踢了踢地上焦黑的莲花状印记，残留的能量场让鞋底发出滋啦的电流声。
林羽将钥匙重新封进铅制密封袋，然而，冰霜却沿着他的指尖攀上小臂，仿佛那钥匙中蕴含的神秘力量依旧无法完全被封印。当他望向美术馆方向时，镜片倒映的夜空忽然飘过几片灰烬，像是烧焦的蝴蝶翅膀，又像是被撕碎的电子元件说明书，带着一种神秘而又不祥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