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巷里的电子烟
夜幕低垂，城市的喧嚣被厚重的夜色掩盖，只剩下霓虹灯光在黑暗中肆意闪烁。林羽带着一身的寒意与疲惫，匆匆走进那间弥漫着古朴气息的屋子，抬手将铅制密封袋重重地拍在那张满是岁月痕迹的檀木桌上。“啪”的一声，袋子与桌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与此同时，窗外闪烁的霓虹灯，像是被这声响吸引，恰好扫过陈老饱经沧桑的面庞，清晰地映照出镜片后那一道道如沟壑般的皱纹。
陈老神色凝重，目光如炬，缓缓伸出右手，用虎口处那枚透着神秘气息的铜钱纹身，轻轻摩挲着眼前的机械骨骼碎片。那动作缓慢而又专注，仿佛在通过指尖感受着碎片中隐藏的秘密。就在这时，墙上悬挂的八卦镜，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触动，突然折射出七道不同颜色的光斑。光斑在屋内摇曳不定，交织出一片奇幻而又诡异的光影，让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氛围。
“血族亲王标记出现在电子元件上？”陈老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古老的岁月中传来，带着一种穿透空气的力量。这声音落下，原本在空气中悠悠飘荡的檀香，似乎也受到了惊吓，短暂地凝滞了一下。
苏瑶正踮着脚尖，努力伸长手臂，去够博古架顶层的岩茶罐。听到陈老的话，她猛地一哆嗦，差点碰倒旁边那只珍贵的明代青花瓷瓶。“呼……”苏瑶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脸上满是惊恐与兴奋交织的神情，“您是没看见穹顶星象图重组时的场面，那些纳米级的禁咒纹路，就像一条条活过来的铁线虫，密密麻麻地蠕动着，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恰在此时，苏瑶腰间的战术腰带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紧接着，二十八宿盘“嗖”的一声弹出全息投影。林羽见状，立刻快步上前，迅速将美术馆穹顶的星象图与三天前西郊变电站的电路图重叠在一起。随着两者的重合，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冰霜竟沿着他的指节，如同一条灵动的小蛇，悄然爬上了全息屏的边缘。“能量波动轨迹完全吻合。”林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他紧紧盯着屏幕，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陈老原本往紫砂壶里投茶的动作猛地顿住，壶嘴腾起的热气，在半空中缓缓凝成了血色荆棘的图案。这诡异的景象，让在场的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陈老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他突然掀开唐装袖口，露出腕间三道正在渗血的电子符文。那符文散发着微弱而诡异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黑暗历史。“去城隍庙后巷找穿灰色连帽衫的人，他卖电子烟。”陈老的语气不容置疑，像是在传达一个关乎生死存亡的重要指令。
苏瑶听到这话，下意识地把嘴里的薄荷糖咬得咔咔响，满脸疑惑地嘟囔道：“卖电子烟的知情者？这年头情报贩子都搞副业？这也太离谱了吧……”
二人按照陈老的指示，来到了城隍庙后巷。巷子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青石板路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机油般的光泽，仿佛刚刚被一层神秘的液体涂抹过。林羽穿着战术靴，小心翼翼地前行，脚下一个不留神，“嘎吱”一声，碾碎了一只机械蟑螂。那蟑螂发出的细微声响，在这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巷尾的霓虹灯牌闪烁着“赛博算命”的字样，灯光忽明忽暗，像是在向人们诉说着这里隐藏的秘密。只见一个身穿灰色斗篷的男人，正专注地给全息香炉更换电子檀香。他抬起头的瞬间，左手机械义眼闪过血族禁咒的纹路，那纹路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划过他的眼眸，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邪恶气息。
“陈老头的铜钱还是泡在二锅头里？”男人沙哑的声线里带着电子合成的杂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另一个世界。他掀起帽檐，苏瑶眼尖，瞥见他脖颈处有纳米级符咒在蠕动，就像一条条有生命的小蛇，在皮肤下游走，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与惊悚。
林羽没有多言，直接将美术馆穹顶的全息投影铺在了算命桌上。男人见状，机械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是在与某种神秘力量进行沟通。突然，他从抽屉里掏出一个老式电子烟，轻轻吸了一口，荧蓝烟雾从他口中吐出，在空中缓缓凝成血色王冠的形状。“知道为什么现代都市传说里总有电路板自动生成邪符？”男人喉咙里发出齿轮卡顿般的笑声，那笑声让人毛骨悚然，仿佛来自地狱深处，“因为邪灵王在给血族亲王铺路啊。”
苏瑶腰间的二十八宿盘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盘面之上，浮现出与美术馆相同的荆棘纹路。男人见状，猛地伸出手，像钳子一般扣住苏瑶的手腕，义眼里闪过警告的红光。“小姑娘知道被数据化的魂魄是什么滋味吗？就像被扔进碎纸机的蝴蝶，粉身碎骨，永无超生之日——”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林羽眼疾手快，手中的符咒已经如同一道利箭，抵在了男人的喉结处。与此同时，冰霜顺着机械义眼的缝隙往里钻，男人只觉一阵寒意袭来，从心底泛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斗篷下突然伸出六条机械触手，如同一群狰狞的毒蛇，张牙舞爪地朝着林羽扑来。然而，触手在触到林羽小臂的冰霜时，像是触电一般迅速缩回，发出“滋滋”的声响。“城西废宅的地下室，”男人退到阴影里，电子烟的火星映着他嘴角那一抹诡异的笑容，“记得带够朱砂芯片。”
二人来到废弃的民国公馆，公馆的墙面上爬满了发光苔藓，在夜色中散发着幽绿的光芒，仿佛是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苏瑶举起战术手电照过去，惊讶地发现那些荧光居然组成了倒置的二十八星宿图。林羽走上前，用符咒试图破开锈蚀的电子锁。符咒刚一接触到锁具，门缝里便涌出一股腐木气息，其中还混杂着焦糊的集成电路板味道，那味道刺鼻难闻，让人闻之欲呕。
“东南角离位有能量漩涡。”苏瑶一边说着，一边转动着手中发光的二十八宿盘，那盘上的光芒随着她的动作闪烁不定。突然，她的战术靴踢到了一个东西，低头一看，竟是半截机械手臂。机械手臂的断面处还滋滋啦啦冒着荧蓝色电火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某种邪恶力量的警示。
林羽蹲下身，仔细查看机械手臂，发现指甲盖大小的芯片上蚀刻着与美术馆相同的荆棘王冠。就在这时，阁楼突然传来老式留声机的杂音，那声音断断续续，仿佛来自遥远的过去，带着一种沧桑而又诡异的气息。苏瑶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大厅的地板突然浮现出血色阵法。紧接着，二十七个电子灯笼同时亮起幽绿的光，光线在大厅里摇曳闪烁，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之中。从地板缝隙里爬出的邪祟，竟都带着金属义肢，有个甚至顶着半个炸开的机械头颅，模样可怖至极，让人不敢直视。
“坤位！震位！”苏瑶大喊一声，迅速甩出朱砂芯片。与此同时，二十八宿盘在空中展开金色卦象，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机械邪祟们疯狂地撞在屏障上，发出电焊般的火花，整个大厅瞬间被火花照亮，如同白昼。有个脖颈能三百六十度旋转的怪物，突然吐出带倒刺的金属舌头，舌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朝着苏瑶袭来，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躲避。
林羽见状，迅速甩出冰霜符咒。符咒在半空炸开，寒气瞬间弥漫开来，只在机械义体表面结出蓝色冰晶。林羽反手抽出缠着铜钱的战术匕首，朝着某个邪祟冲了过去。匕首削断邪祟机械脊椎的瞬间，飞溅的荧蓝液体竟在空中自动组成微型禁咒，那禁咒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邪恶的咒语，让人不寒而栗。
苏瑶嘴里的薄荷糖早已嚼成了碎渣，她此刻心急如焚，突然将二十八宿盘按在地面：“借个巽位！”林羽心领神会，翻身跃起的瞬间，苏瑶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在盘心。刹那间，整个阵法突然逆向旋转，强大的力量将最近的三个机械邪祟绞成了金属碎片，碎片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
然而，更多的怪物从壁炉里钻了出来。这次，它们眼窝里都嵌着血族亲王的荆棘图腾，那图腾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仿佛在召唤着邪恶的力量。林羽的战术手表突然发出过载警报，尖锐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让人心里直发慌。他低头一看，小臂上的冰霜纹路已经蔓延到肩膀，寒意正逐渐侵蚀着他的身体。苏瑶的丸子头也散开了半边，发丝间缠着荧蓝色的纳米级符咒，符咒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与周围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是黑暗中的一丝微弱希望。
就在第二十七个朱砂芯片即将耗尽时，所有机械邪祟突然定格。它们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齐刷刷转向旋转楼梯的方向，电子眼同时闪烁起献祭般的猩红光芒。苏瑶刚要喘口气，却发现林羽的冰霜不知何时在地面铺成了血色荆棘的图案——与美术馆穹顶那个一模一样。
腐朽的木楼梯传来有节奏的吱呀声，那声音仿佛有人穿着老式皮靴，踩着某种祭典的鼓点，一步一步地朝着他们走来。林羽的镜片上掠过电子元件特有的冷光，他看见悬浮在空气中的荧蓝血珠突然开始自主排列，拼凑出半个没见过的亲王纹章。电子灯笼的幽绿光线忽明忽暗，在天花板上投射出齿轮状的阴影，阴影随着光线的闪烁不断变幻，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故事，让人忍不住想要探寻其中的秘密。
苏瑶捡起地上半截机械触须，发现断口处还在渗出荧蓝色的黏液，那黏液像某种会呼吸的活体墨汁，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气息。“这玩意可比所里那台老式打印机难伺候多了。”苏瑶故意用鞋尖拨弄着仍在抽搐的机械残骸，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然而，袖口滑落的纳米符咒手链却在碰到黏液时突然发烫，烫得苏瑶连忙缩手，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林羽的战术手套轻轻擦过墙面的荧光苔藓，那些倒置的星宿图突然如水纹般荡漾起来。他注意到墙角堆积的电路板碎片里，有枚朱砂芯片正闪着不正常的红光。“陈老说过血族禁咒会吞噬电子元件。”林羽蹲下身时，战术腰带上的二十八宿盘自动弹出全息扫描界面，“这些焦痕的排列方式......”
“像不像陈老头泡枸杞的保温杯底？”苏瑶凑过来，战术靴不小心踢飞了半块机械颅骨。那颅骨叮叮当当滚下旋转楼梯，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让人心里直发毛。当那个带着铜锈的金属脑壳滚下楼梯时，两人同时捕捉到阁楼传来的细微电流声——像是老式电报机重新启动的嗡鸣。
林羽的冰霜纹路已经蔓延到锁骨，寒气在他睫毛上结出细小的冰晶。他摘下战术目镜擦拭时，忽然发现镜片倒影里多出一道暗门轮廓——那位置正好对应着二十八宿盘上闪烁的危宿方位。
苏瑶嚼着新拆的柠檬糖凑过来，薄荷与柑橘的味道混在潮湿的空气里，给这压抑的氛围带来了一丝别样的气息。“你说陈老每次算卦前非要吃三颗花生米，会不会是某种......”
“能量共振的触发条件。”林羽突然打断她，指尖抚过墙面上凸起的星宿浮雕。当他的冰霜触碰到危宿方位的壁虎纹饰时，整面墙突然浮现出血色电路图，那些荧蓝的苔藓此刻正沿着既定轨迹疯狂生长，转眼间就拼凑出半扇流淌着电子符咒的暗门。
苏瑶的二十八宿盘突然开始自主旋转，盘心的阴阳鱼图案裂变成无数跳动的数据流。“等下！”她扯住正要上前的林羽，战术手电照出地面细微的纹路变化，“这些地板缝隙里的金属粉末，像不像美术馆穹顶的纳米禁咒？”
暗门上的血色电路突然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林羽战术匕首上的铜钱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当苏瑶的指尖血珠滴落在二十八宿盘的天枢位时，他们身后那堆机械残骸突然开始共振，某个被劈成两半的电子眼腾空而起，在暗门前投射出荆棘王冠的全息影像。
“看来卖电子烟的家伙没骗我们。”苏瑶把最后半块柠檬糖咬得咯吱响，战术腰带弹出的朱砂芯片却显示出能量过载警告。她看向林羽，眼中带着一丝犹豫：“要赌陈老说的‘阴极生阳’吗？”
林羽没有丝毫犹豫，他的冰霜已经在地面铺出小型卦象。当他的符咒贴上暗门的瞬间，整栋公馆的电路突然发出垂死般的嗡鸣。那些原本死寂的电子灯笼接连爆炸，在黑暗降临前的最后一秒，他们同时看见暗门缝隙里渗出的荧蓝烟雾——那味道竟和算命摊的电子檀香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