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机甲实战
“第一个问题，火元素密纹的亲和材料及排斥材料，列出5种火元素密纹的经济材料。是经济材料，别搞错了。”教授一边在教室游走，一边慢慢开口。
“第二个问题，火元素密纹的特性及使用要点，列出火元素密纹刻画位置的注意事项。”
“那两个抓耳挠思的猴，要不你俩上去换换王若峰呢。”靠门那一排的两个男生，瞬间腰背笔直，目不斜视的对着自己的桌子，手却是一点也落不下去。
女教授背对门口，但是依旧准确的点出想要打开光屏的人，众人好奇的看过去。
“第三个问题：默写教材给出的300个火元素密纹，时间20分钟，开始吧。”
20分钟后，女教授叫停了随堂测验。
“青枢。”青云的控制中枢，一台拥有独立人格的曦维智核。
“赵教授，我在。”
“把3班的随堂测验进行批改，并公布正确答案投影在每个人的课桌上。”
“好的，正在对随堂测验进行批改。”
“好的，已将正确答案投影在课桌。”
赵梓翠教授站在讲台上，看了一眼讲台投影的成绩。又看了一眼看着下面的学生。
“错了5个密纹的那三位同学，恭喜你们三个，13页到28页抄写30遍，抄了好下节课前给我。”
“现在开始上课。”
散发着温暖光芒的人造恒星，来到了天空的中央。
下课的铃声也响起。
“不是？你不是说你没背吗？你怎么都会。”
“我是没背啊，但是上课的时候，我都记住啊。”
“你真蚀纹犬啊，我居然信了你的鬼话。”
“那我也没想到啊，这个人人都过目不忘的年代，还有会有你这样记性不好的人。”
“我不管，你得帮我抄15遍，不然就绝交”
“想想峰子吧，你确定要让我抄？”
蜂鸣器的振动裹挟学生们的喧闹响彻了校园，青云十五年一贯制学校，一所满足从幼儿园开始，贯通到高中部的学校。
第1998号非自然行星的天空，正在被人造恒星镀上一层橘红。低年级小朋友已经回家，而高年级，比如高一的大朋友会说：
回家？回什么家？机甲实战课他不香吗？
低年级？他们还太小，掌握不住机甲的快乐！
高中部的选修课开设在下午的课程结束后，所有的高中部学生都要选择一门选修课。
学校西侧的机械馆穹顶投出血色标语：
【机甲对抗：蚀甲虫巢穴歼灭战】
八九成的高一的学生涌向机械馆，战术目镜、随身光脑的战术分析提示声如潮水翻涌。
机甲又酷又炫，只要随便接入神经就可以将机甲如臂驱使的操控；反观温养精神的典藏阁那边，一个个像枯坐的老僧一样有什么意思。
很多学生宁可忍受神经接驳的灼痛，也不愿踏入东侧的典藏阁——
那里是《吐纳归一诀》的授课地，负责为学生解答关于《吐纳归一诀》的疑问。青玉地砖的蒲团上零星盘坐着几个高二的学生，像被时代遗弃的旧纪元残像。
阁内执教的白须老者一身白袍端坐在案前，身后《璇玑星宿》的光幕忽明忽暗的闪着。
一缕残风卷起案上书籍的扉页，露出初代校长手书：
“以灵为舟者，可渡熵海；借械为筏者，终溺星尘。”
几个匆忙路过的身影并不做停留，径直走向机械馆，一个男生口袋里的宣传卡片露出一角。
浮动着一个不停变化的圆形球体，上方印着一句归藏意识科技的广告词：
「三分钟植入，五年精神苦修即刻到账——第8代全新灵枢模因体，学院大考冲刺首选！」
“不进行精神强度温养，直接装「灵枢模因体」？”倚在机械馆门廊下，俊朗的黑发青年嗤笑着，指尖弹起一枚银色的符钱，抬手接住后，转身走进机械馆。
林砚与同学们告别后，独自扭身进了典藏阁，小小的弱水结界设在典藏阁东北角的悬空平台上，淡蓝色的能量膜外便是万丈高空。
“陈师，我到了。”林砚对着白须老者轻声道。
老者点头不语，手臂微抬，悬空平台上竟出现了一节节的台阶。
林砚走上台阶，盘膝坐在蒲团上，“星火燃念，心如止水，灵元如岳……”他默念着《吐纳归一诀》，试图将意识沉入自己身体，进入到内视状态。
但是结界带来干扰和刺激，让林砚久久无法平静。
另一边机械馆内，数百台模拟舱的幽蓝光芒如呼吸般明灭，躺满了正在模拟灵能机甲驾驶的学生们。
有的学生脸上满是不安，甚至有一个学生冲出模拟舱后，战术目镜歪斜地挂在耳后，他蹲跪在模拟舱旁边，死死抠住地板，指节发白，喉间发出干呕声。
顾寒大概这辈子都忘不了自己所看到的，他和舍友兴冲冲的登上模拟器里的灵能机甲，他们看来以以前面几节机甲实战课的训练成果，和自己对于机甲的了解和认识，小小的对抗赛还不是轻松拿捏。
在他们没有了解情况就选择了困难模式，顾寒又选择100%的感官传递；在他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接下来的场景画面，将刻骨铭心。
“第七小队，准备接入！”广播里传来‘青枢’温柔的电子音。
飞船的金属舱门轰然开启，四台机甲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入战场。四人跟随模拟舱提供的指引，一路走到一个洞穴前，洞穴入口足以容纳四台灵能机甲一起进入。
为首的银灰色机甲“破军III型”抬起机械臂，腕部镌刻的火元素密纹骤然亮起，在幽暗的洞穴中撕开一道赤红的光痕。
“洞穴湿度87%，腐蚀性黏液覆盖率达60%——全员开启灵能护盾！”队长顾寒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出，他学着在机甲士论坛看到的视频，一板一眼的指挥着队伍。
他的机甲“破军III型”是典型的综合型灵能机甲，肩甲镶嵌着青玉阵列的探查模块，能在高频战斗中同步分析战场信息。
“护盾能耗撑不过十分钟！”技术员叶昭的机甲“蜂鸟四型-改”缀在队尾，纤薄的机身贴满感应晶片。
他快速按下了手上边的几个控制按钮，眼前的全息投影中，蚀甲虫群的生物信号正从四面八方涌来。“东北角有共振源，可能是虫母！”
“管它虫母虫王，先吃老子一炮！”火力手薛震的“巨门V型”猛然跨前一步，这台重型机甲宛如移动堡垒，右手的六管聚合炮开始充能，炮口密布的金元素纹路泛起刺目流光。
下一秒，洞穴顶部突然崩裂，数十只半人高的蚀甲虫如黑色暴雨倾泻而下，趴在六米多高的迷彩机甲上，口器高频震颤着啃向机甲的关节。
“滋啦——”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炸响，薛震的右臂护甲瞬间被撕开一道裂口。“他娘的！这群虫子会拆装甲！”他甩动机甲左臂的链锯，腥绿的虫血溅满驾驶舱视窗。
“别浪费能量！看我的赤焰火炮！”顾寒的“破军III型”凌空跃起，双足喷射口爆出青焰，机甲在半空旋身，双臂的炮口喷出火球轰然炸开。
火焰将虫群逼退数米，焦糊的甲壳簌簌掉落。更多蚀甲虫从阴影中涌出，腹部鼓胀的腺体喷出道道黏液，如暴雨般泼向小队。
“护盾值跌破40%！”医疗兵苏黎的“天医II型”展开修复光束，翠绿的光网勉强覆盖在住薛震的装甲裂口。
他选择的机甲是为数不多的木属性，胸甲雕刻着藤蔓状密纹，此刻正疯狂吸收着洞穴内残余的木元素。
“叶昭！找到共振频率源了吗？”
“还差一点……等等！它们的信号振动在452赫兹！”
叶昭的机甲射出三枚高频率干扰器。在众人眼前的全息投影中；虫群的动作骤然放慢。他飞速调整着参数，“薛震！用金元素炮轰击东北角岩壁，坐标位置锁定452赫兹共振源！”
薛震应了一声，六管炮转向岩壁。金元素密纹在炮口交织成繁复的几何图案，一道刺目白光贯穿洞穴。
岩壁在元素炮中崩解，露出后方巨大的虫巢核心——一只两人高的虫子，后面长着跳动的紫黑色肉瘤，表面布满金属脉络。
“那个紫黑色肉瘤就是虫母的能量中枢！”顾寒的瞳孔收缩。未等小队行动，刚开始无人注意，周围在虫母旁的石头，化作无数蚀甲虫变异体，如蝗虫般扑出。
它们的口器竟泛着暗红光泽，黏液腐蚀性远超一般成年体。苏黎的修复光束瞬间被熔断，薛震的链锯挥向虫子，一片火星四溅。
“换阵型！叶昭发射干扰信号，苏黎掩护薛震装填！”
顾寒的“破军III型”背甲，分裂出七块悬浮部件，推进模块爆发出刺目强光——这是“破军III型”的杀招“星陨”，每一块部件都化作燃烧的陨石砸向虫群。
爆炸的气浪掀飞了半数变异体，但更多虫子前仆后继地涌来。
“装填完毕！”薛震的炮管因过载而通红，他狠狠的按下发射键，“给小爷化成灰吧！”
火元素炮的光束精准命中肉瘤，然而预想中的爆炸并未发生。虫巢核心的金属脉络突然扭曲重组，将能量尽数吸收。肉瘤表面浮现出诡异的密纹，与机甲上的元素纹路如出一辙。
“这是在模仿我们的元素密纹？”叶昭的声音有些许发颤。
洞穴的岩壁开始剧烈震颤，虫母的嘶鸣穿透机甲外壳，震得众人精神恍惚。
无数蚀甲虫放弃攻击，转而将黏液喷洒到旁边的岩壁上。黏液将岩壁溶解，一具残缺的机甲缓缓露出——正是三年前失踪的“流影青鸾”测试机。
它的装甲早已被啃噬得千疮百孔，但胸口的核心密纹竟与虫母的纹路完美契合。
“我们还能撤退出去吗！！”顾寒的声音忍不住颤抖，无法做到一开始的冷静，毕竟只是几个十六七岁的学生。
洞穴深处，蚀甲虫的嘶鸣声如同千万把钢锯摩擦岩壁。
顾寒的“破军III型”机甲右腿关节已被啃穿，青玉阵列碎了一半，探查模块的纹路在黑暗中明灭不定。他死死扣住操纵杆，冷汗顺着下颌滴在头盔里。
“我靠！老顾！我的灵能护盾崩了！”薛震的咆哮从通讯器炸开。
他的“巨门V型”左臂链锯卡着几只蚀甲虫的残躯里，虫尸的腐蚀液正顺着裂缝渗入驾驶舱。全息投影上，机甲的能量核心警报信息疯狂闪烁——护盾值7%，装甲完整度21%。
顾寒的看着战术屏上密密麻麻的红点，喉结动了动：“我马上重新规划撤退路线——”
“没有路线了！”叶昭的“蜂鸟四型-改”蜷缩在岩壁凹陷处，机甲外壳被黏液腐蚀得坑坑洼洼。他颤抖着调出三维地图，所有出口都被虫群堵死。
更可怕的是，蚀甲虫口器的振动正与洞穴顶部的岩石共振频率同步。“它们在……改造洞穴结构！这地方马上要塌了！”
苏黎的“天医II型”突然从侧翼冲出，藤蔓密纹爆出刺目绿光。修复光束如蛛网般缠住薛震的机甲，勉强封住腐蚀液渗透的裂缝。
“撑住！我给你们争取三十秒！”
他颤抖着，将机甲的能源催动到极限，正在他控制机甲向出口的时候。三只蚀甲虫变异体从他背后的阴影中扑出，口器直接刺穿机甲后颈的灵能传输管。
“我靠！苏黎！”顾寒的怒吼混着机甲引擎的咆哮。他推动推进器试图救援，但“破军III型”的左腿液压系统突然爆裂，机甲踉跄着跪倒在地。全息屏上，苏黎的生命体征急剧下跌，最后化作一条冰冷的直线。
薛震的瞳孔充血，六管聚合炮对着虫群疯狂扫射。“来啊！来啊！”金元素炮火在洞穴中炸开，却只是短暂逼退虫潮。
一只蚀甲虫偷偷攀上“巨门”的背部，口器精准啃向能量核心的外壳。“滋啦——”蓝白色的电浆从裂缝中喷涌而出，薛震的惨叫被爆炸声吞没。
叶昭感觉自己的呼吸凝滞了。他的机甲被爆炸气浪掀翻，机甲目镜的镜片裂成蛛网。他突然明白了什么，用尽最后力气按下通讯键：“队长！这些虫子在吞噬能源……它们在学习我们的——”
话音未落，一只蚀甲虫穿透驾驶舱护甲，口器刺入他的右肩。剧痛让他的意识瞬间模糊。
恍惚间，他看到洞穴顶部裂开一道缝隙，流影青鸾的残骸正被无数金属脉络包裹，仿佛某种古老而邪恶的仪式。
顾寒的机甲彻底瘫痪，警报声此起彼伏的回荡在驾驶舱。在最后他看到了一只长着狰狞口器的虫子撕开了机甲前面的护心甲，他甚至看到了蚀甲虫口器嘀嗒着黏液的牙齿。
接着就被模拟舱强行登出了，在登出前看到自己被蚀甲虫吞噬，血液与残肢在蚀甲虫的口器里不断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