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从骨王归来的路明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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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后续(五)

斧刃悬在弗拉梅尔的鼻尖处,雅儿贝德浑身剧震。

路明非浮空从窗外飞进,运动鞋踩过窗台,碾碎积水倒映的霓虹,再次来到了这个已经不知光顾过多少次的房间。

“大人...”雅儿贝德羽翼倏然收拢,巨斧哐当坠地。她单膝跪地时黑甲与地面擦出火星,熔金瞳仁里翻涌着近乎虔诚的炽热。

“这些蝼蚁竟敢欺骗——”

“你打的是我校长。“路明非伸手按在女武神头顶,这个动作熟练得仿佛做过千百次。

雅儿贝德突然像被抽掉脊骨般瘫软在地,黑甲碰撞声如同散落的棋局。

副校长吐出嘴里的玻璃碴:“见鬼,这小子什么时候有什么大的魅力了?”

话音戛然而止——少年指缝间漏出的淡金色光晕,正丝丝缕缕渗入雅儿贝德发间。

那些光芒带着某种令人战栗的威严,却又混杂着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温暖。

昂热用断刀支撑着起身,浑浊瞳孔映出路明非侧脸。

残留滴下的几滴雨水顺着少年下颌滴落,那弧度让他想起了过往。

但此刻少年眼中流转的金色,却比任何龙类都要纯粹,让昂热不自觉地紧了紧握刀的手。

“雅儿贝德,动手也不知道注意一点。”路明非言罢转头时,眼里的金色潮水般退去。

他上前,弯腰去扶老校长,手腕却被铁钳般扣住。

“她究竟是谁?”昂热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齿轮。

“那些纹路...我从未见过,这等堪比龙王的实力,理应不当岌岌无名。”

路明非的手指在昂热腕骨上轻轻一弹,老猎人布满裂痕的腕表突然发出齿轮卡死的声响。

“校长,您查过我的入学档案吧?”少年咧开嘴,露出牙尖。

昂热面色平静的回问道:“那与我所问的有什么关联?”

“雅儿贝德不过是我从我的老师那里,追随我而来的罢了。”

弗拉梅尔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枚沾血的玻璃碎片,盯着昂热骂道:“该死的老家伙!你还有什么东西瞒着我!”

昂热没有回应弗拉梅尔,雅儿贝德也仍然沉浸在路明非方才的温柔中。

老绅士仍然不信路明非,再次抓住路明非,缓缓站起身盯着他。

“果真如此?”

路明非的嘴角还挂着笑意,眼瞳里的温度却一寸寸冷下去。

他手腕微震,昂热的手掌竟被一股柔劲弹开,“校长,您的手该用来握折刀,而不是抓学生的胳膊。”

雅儿贝德此刻回过神来,见路明非的脸沉了下去,自然也是没有多说,举起巨斧在半空划出凄厉弧光,刃口离昂热银发只剩半寸时突然凝固。

黑甲缝隙里渗出丝丝缕缕的血雾,那些雾气缠绕在斧柄上像无数锁链。

“那我换句话说,她来自深渊。”路明非用鞋尖拨开斧刃,积水里倒映的霓虹在他脸上流动。

“您知道有些混血种会豢养死侍,而我的老师......”他顿了顿,舌尖抵住上颚仿佛在品尝某个禁忌的词汇

“安兹乌尔恭更擅长豢养绝望。”

弗拉梅尔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炼金术士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雅儿贝德与路明非,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二人,来历似乎并没有自己预想的那番简单。

“安兹乌尔恭?那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副校长抹掉嘴角血沫,有些疑惑。

“弗拉梅尔!”昂热突然暴喝,让老牛仔一时有些愣神。

“你该解释的是她的气息混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感觉!”随后,昂热的刀尖指向雅儿贝德。

路明非轻叹一声,指尖在雅儿贝德肩甲某处轻轻叩击。黑甲如同蜕皮的巨蟒层层剥落,露出内侧身着常服的丰满躯体。

美得有些不可方物,两位尝尝流连于某种场所的无耻老贼,顿时皱着眉头沉默下来

“我听某个学长说,您带着学生去了一些有意思的地方玩?”路明非突然说起毫不相干的事。

那一瞬间,两个人明白了是谁传出去的消息。

他望着对面两个老家伙抽搐的嘴角,忽然想起芬格尔说校长办公室抽屉里锁着三本合订本。

“去年校庆晚宴,有人看见副校长带着恺撒去了红磨坊。”他踢开脚边的碎石,积水里倒映着雅儿贝德垂落的发梢

“至于校长您......听说日本分部赠送的漆器里藏着艺伎写真?”

昂热的动作停滞了半秒,弗拉梅尔突然对路灯产生了浓厚兴趣,嘴里哼着走调的歌。

“现在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吗?”

路明非伸手按住震颤的刀背:“中世纪时,在欧洲及中东民间传说的一种女性邪灵或超自然个体,作为绅士的二位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吧?”

“呃……魅魔?”副校长哑着嗓子吐出这个词时,昂热的刀尖不自觉下沉了半寸。

“这东西真实存在?”

路明非的谎话像落在积水里的水滴般自然绽开:“所以老师花了二十年,用各种方法、魔法和矩阵,把破碎的血统因子嵌进精心培养的胚胎。”

雅儿贝德则依旧是那一副微笑的模样,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弗拉梅尔有些被震得说不出话,百年来的所见所闻让他此刻有些怀疑这个世界是否真实。

“所以那些令人作呕的气息......”校长从西装内袋抽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

“是炼金术副作用?”

路明非见两人信了,暂且压下有些抑制不住扬起的嘴角,点头应道:“是这样的。”

昂热渐渐松了口,不知是反应过来他没什么本事质问路明非,还是已经接受了这种说法。

夜风里发出轻微的嗡鸣。

青白色光晕中,副校长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沥青路面上轻轻摇晃。

他伸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忽然发现那些深入骨髓的钝痛竟消散了大半。

转头望向昂热,老绅士被割裂的西装下,翻卷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粉红新肉。

“你......”弗拉梅尔刚开口就呛住了。

喉咙里残留的血腥气化作温热暖流,像是有人往他胸腔塞进了一团阳光。

路明非松开按在刀背上的手指,他站在两人三步之外,校服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眉眼间却沉淀着某种与年龄不符的凝重。

“现在”

“该我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