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清河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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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烧的好

医馆外,日头高悬,熙熙攘攘的人群往来穿梭,叫卖声、谈笑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医馆门口的石头凳上坐着两位伤患。

其中一位肤色黝黑,头发蓬乱,肩头裹着厚厚的白布,左手上缠着绷带,他努努嘴:“你知道昨日钱庄着火了吗?火势可大了!”

另一位面容清瘦,眼神中透着几分疲惫,胳膊上的伤让他时不时地皱一下眉头,他接话道:“谁说不是呢,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大的火,那浓烟滚滚的,隔老远都能看见。要不是钱庄里面存了我的银钱,我才不去帮忙呢!”

黝黑的汉子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不过咱们也是值得的。”

清瘦男子与黝黑汉子对视一眼,都嘿嘿笑。

顺手牵羊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换了钱,能抵了药钱,余的还有多,够喝两年花酒。

黝黑汉子眼睛一亮,好奇地问道:“我听人说,这钱庄里可存着不少宝贝呢,什么金银珠宝、古玩字画,为什么我们进去没看见?”

清瘦男子撇了撇嘴,说:“你也不看看当时那火多大,浓烟滚滚的,就算有宝贝,咱也看不见。况且,钱庄的人肯定把宝贝都藏起来了,哪能让咱们轻易找到。”

黝黑汉子挠了挠头,嘿嘿笑道:“也是。不过,这钱庄好端端的怎么就着火了呢?”

清瘦男子沉思片刻,压低声音说:“谁知道呢,这事儿可不好说。”

黝黑汉子皱了皱眉头,有些怀疑地说:“可是我听钱庄报衙门的时候,说是走水了。我看没那么容易,说不定背后还有什么隐情呢……”

“什么隐情?”

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两人登时惊出一身冷汗,险些栽倒在地。

“你是何时冒出来的?”黝黑汉子将胸脯往前一顶,想用气势压倒她。

“刚刚。”慕云舒掸了掸裙摆的尘土,有些好奇他们口中的故事,“我觉得你们说的挺有意思的,想听听,并没有恶意。”

“唉,你们刚刚说到是那钱庄走水了,真的假的?”

两人齐齐偏过头去,不理睬慕云舒。

慕云舒从怀中掏出两锭银子,各递一边,“这些就当今日的酒钱,你们再多道与我听听。”

二人闻言转过头,见到是银子,忙争先恐后道:“听说昨日钱庄大火,钱财并未缺少,尸首却有四个。”

“钱财还是少了一部分,你记错了,蠢货!”

“对对对对!钱财少了,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深仇大恨又杀人又越货,这也太可怖了!”

两人说完对视一眼,黝黑汉子的喉结狠狠滚动,精瘦汉子的指尖无意识抠着掌心纹路。

慕云舒将银子给了他们后,两人同时朝不同方向拔腿就奔,很快消失在交错的巷道深处。

慕云舒望着两人消失的拐角,眉头拧成结:“这俩人不是伤着吗,怎么跑的这么快?”

穆青生从暗处转出,衣摆还沾着半截露水,他抬手拂去她肩头几片落叶,沉声道:“今日,便早些,赶路吧,免得,生出,事端。”

他预感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应了声,转身回房。

行囊自始至终没打开过,慕云舒背着行囊就去喊阿棠。

“出发了,阿棠。”

阿棠抱着人高的行囊,跌跌撞撞往外赶,发辫散了半边,鼻尖沁着薄汗:“姐姐,马车来了吗?”

慕云舒一愣:“马车?什么马车?”

还有马车这回事啊,那我这些天骑马磨的血泡算啥?

她正要开口,远处传来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一辆青布篷车从街角转出,车辕上的枣红马打着响鼻,铜铃在门前荡出细碎声响。

慕云舒问:“这是你定的马车?”

阿棠点点头,蹦跳着把行李往车上塞,“对呀,姐姐,我可不会骑马,不买马车,难不成走路去京城吗?”

穆青生望着停在面前的马车,微微一怔。

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戛然而止,马夫利落地翻身下马,粗粝的手掌将缠满汗渍的缰绳郑重交到穆青生手中。

马夫瞥见他手中牵着的两匹骏马,熟练地解开自己辕马的缰绳,先将穆青生牵着的平安马系在车辕,又安抚般拍了拍另一匹鬃毛倒竖的不羁烈马,用麻绳牢牢缚住。

马夫道:“小姐,你的马车到了。”

阿棠转头问:“公子,你赶车吗?”

穆青生:“……我,不会。”

阿棠眨眨眼:“那麻烦你赶车了,银子月结一月三两,如何?”

马夫是个满脸风霜的中年汉子,闻言点点头,“多谢,小姐赏识。”

他忙不迭从穆青生手中接过缰绳。

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车轮缓缓碾过青石板,发出“轱辘辘”的声响。

惊起的野猫弓着脊背窜进阴影,在尘灰中留下一道仓皇的残影。

“公子小姐们坐稳了。”马夫吆喝一声,枣红马昂首嘶鸣,平安也昂首嘶鸣,马车四平八稳,载着三人渐渐驶向远方。

慕云舒开口道:“唉,我刚刚听说欺辱我们的那个钱庄,在昨日着了场大火,好多人都去救火了。”

马车虽平稳,但车厢仍有些颠簸,阿棠攥着窗框,问:“真的吗?”

发间茉莉香混着晨露气息,阿棠忿忿不平:“那真是太好了,他们都是大坏蛋,少了本姑娘十两银子,还那么理直气壮,不由分说地将我们赶出来,真是太可恶了!这把火烧的真好,把他们全烧掉才好呢!将钱庄通通都烧干净才好!”

慕云舒道:“那钱庄挺可恶的,就是存钱进去的百姓可怜了。”

穆青生道:“不知,是何人,所做?”

“我还听说,那个人又杀人越货,可怕的紧!”

“可能是钱庄得罪了某些不该得罪的人吧,一怒之下就怒烧钱庄。”阿棠撇嘴,“活该他们被烧,谁叫他们做的那些亏心事。”

阿棠忽然转头,望向穆青生眼底泛起盈盈水光:“更何况,他们下那么重的手,若不是这位公子,阿棠指不定要受多重的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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