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男人
这是最后的底线，二人不是亲母子，可明面上关系，柳芜鸢是柳归舟表妹。
“哦？”楚黎不知想到什么，冷嗤一声。
“但我怎么看舅舅他对你......”
没说完，被极为冰寒的嗓音打断：“如此母慈子孝，景岚在天上看着当是欣慰吧。”
柳归舟，这人怎么又一声招呼不打来后宫了？
柳芜鸢羞恼，但更被他锐利的眼神刺到，哆嗦下榻：“表、表兄。”
楚黎仍旧懒洋洋的，把碰过柳芜鸢嘴唇的葡萄吃下，顺带舔了舔指尖。
“什么风把舅舅吹来了。外臣入后宫，舅舅可得了父皇准许？”
柳归舟根本不搭理楚黎，走上前抓住柳芜鸢，跟宣扬所有权似的，把她拉到一旁。
开口就是训斥：“入宫多年了，这就是你身为后妃的礼仪？坐没坐相，进宫前本相是如何教导你的？”
“记清楚你的身份，柳芜鸢，七皇子身份尊不可攀，是我们大姐的孩子，下次再看你对七皇子不敬，本相就要请皇上圣旨，叫你回府归宁，好好学学规矩。”
“我......”柳芜鸢没反应过来，当即被劈头盖脸一番说，不由委屈。
“知道了，表兄。”
楚黎沉下脸，眼眸落在柳归舟抓住柳芜鸢手腕的大掌上。
“舅舅今日来长乐宫就是训人的？我与母妃相处，轮不到外人置喙。”
外人？
如今这殿内唯一的外人想来只有柳芜鸢一人吧？
柳芜鸢察觉气氛不对，想打圆场，听柳归舟又开口：“陛下命本相为七皇子递交选妃的秀女册子，下月就是选秀日，你当认识京中女眷了。”
说着拿出一厚厚簿本丢给楚黎。
楚黎看都未看：“不喜欢。”
“有什么不喜欢的，我翻看过一次，才貌双全。”柳归舟眼神很冷。
楚黎轻笑，看向柳芜鸢：“自从看着母妃长大，京中还有其余女人比母妃好看？”
“没有母妃这样的，我都不喜欢。”
短短两句话，把柳芜鸢架在火上烤，柳归舟的目光就跟淬了毒一样，望着她要扒皮抽筋。
就算男人没说话，柳芜鸢都能明白其中意思：
妩鸢，记住你的身份。
她紧捏拳头，垂头不愉：“......七皇子说笑，本宫今年都是二十三的年纪，人老珠黄，比不得刚及笄的女眷。”
“母亲天人之姿，莫说二十三岁，知天命也是国色天香。”楚黎撒娇，伸手去抓柳芜鸢的手。
两人单独在宫中的时候肢体接触不少，柳芜鸢曾经没有多想，如今被柳归舟盯着，哪哪都不舒服。
害怕被人察觉，她甩开，面上挂上严肃：“好了，黎儿勿要胡闹，既然今日丞相来长乐宫了，就把选秀的事情定下来，你来看看，有无心意闺秀。”
与柳归舟争执的时候楚黎不甚在意，直到被柳芜鸢推开，他面上也染上冷意。
“你们不早安排好了吗？”楚黎撂下一句话，转身径直离去。
“楚——”
柳芜鸢想去追，被柳归舟拽住。
“孩子而已，让他自己呆着。”
柳归舟给侍从使个眼色，下人关上房门。
大殿剩下两个人，柳芜鸢警惕后退两步：“大人，您到底想做什么？”
柳归舟曾经从未那么频繁来到长乐宫过，就算来，也是公事为主，什么时候“七夕邀约”、“选秀名册”也值得权倾天下的丞相来后宫一趟？
“本相倒是想问你要做什么，上回警告没听见？”
柳归舟蹙眉，掐住柳芜鸢脖颈：“你跟楚黎过于亲昵。”
“我们是母子......”
“他知道不是亲生。”
柳芜鸢咬牙：“那在他眼中，我也是你表妹吧？血缘亲疏，楚黎不可能对我产生其余的心思。”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心虚，可是忍不住安抚，楚黎跟其余孩子不一样，自小丧母，又遭遇陈瑶冉暴虐，她救了他，这才会产生不同常人的依赖之情。
柳归舟嗤笑一声。
若是其余人，他也会放心，但偏偏那人是楚黎。
他这个侄子多智而近妖，就算没有证据，怕也能猜到柳芜鸢并非真正的柳家庶女。
不知道在想什么，柳归舟思索许久，凉凉命令：“你的任务要结束了，待七皇子成婚，我就安排人马送你出宫。”
前几日柳归舟说这话柳芜鸢当会开心，现在她知道楚黎准备争权夺位，她担心他，不想那么快出宫。
柳芜鸢心中讷讷想着，没有反驳，随意应付声：“介时再说吧。”
柳归舟赖在长乐宫吃下晚膳后才离开，柳芜鸢疑惑又屈辱，身为棋子还不能催促，硬生生陪着他。
好不容易目送他离去，马上转身去楚黎寝殿。
“楚黎，睡了吗？怎得不来用晚膳。”
黑漆漆的宫殿宽敞寂寥，柳芜鸢鲜少来七皇子的宫殿，总是这个人抹黑到自己床榻上，现在才发现，他的住处怎么那般空旷？也难怪他一人睡会害怕。
没人回话，柳芜鸢又走进几步，靠近床榻。
“钟期？”
柳芜鸢轻唤，看见男人闭目的侧脸，手刚要伸向脸颊，忽然察觉一股力。
“——啊！”
柳芜鸢惊叫，下一秒感觉被压在床上，楚黎就这么抱着她，像暗夜围捕猎物的豺狼，啃住食物的脖颈就不松口。
楚黎真的啃了，一口咬在柳芜鸢肩膀，鼻音闷闷道：“不打扰你们表兄表妹一起。”
“楚黎，你疯了！”
柳芜鸢心头突突跳，她不知楚黎到底在想什么，只觉得腰上的大手滚烫。
楚黎一点点在抚摸她，从腰到胸，游走的动作跟她那晚做得梦一模一样。
霎时柳芜鸢脑中电光火石，明白了一切。
为何那晚会做梦，为何那晚醒来后楚黎就在她身边。
这男人......
真的在......
“我疯什么？鸢鸢，你明明说过我是你的，现在又要把我推开？”
楚黎语气幽幽，磁性的嗓音再也不伪装温润，带着近似于柳归舟的凶煞和霸气。
“你喜欢柳归舟？那种而立之年的老男人？”
掐着柳芜鸢下巴，一字一句质问。
“母妃，我比舅舅年轻、力壮、权势地位也会比他高，你喜欢他，不如喜欢我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