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关系要不得
“你……你说什么！”柳芜鸢听到了楚黎的话，不由得一惊抬头。
楚黎神色幽沉，缓缓而言：“母妃…… 儿臣倾慕于您，难道您就不能对儿臣有半分情意？儿臣此刻便在您身前。”
言罢，其头径直埋于柳芜鸢脖项之处，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之上，令她浑身泛起一阵寒意与颤栗。
柳芜鸢只觉身躯僵直，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难以动弹分毫。
心下暗忖，未曾想竟被柳归舟此前那一番隐晦的告诫一语成谶。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我乃你母妃，此乃天定的母子名分，你怎可存此等有违人伦的念想！”
柳芜鸢又急又恼，粉面涨得通红，竭力挣扎。
欲从榻上脱身离去，“速放开我！你可听清？放开我！莫要让这罪孽之事再延续分毫！”
“母妃莫非仍以为你我关系如往昔一般单纯无邪？”
“母妃，儿臣已然长大成人，不再是那懵懂无知的孩童，可于朝堂之上辅佐父皇，可于疆场之上奋勇杀敌。”
楚黎目光在柳芜鸢身上肆意游移，似贪婪的饿狼盯着猎物，满含觊觎之意。
柳芜鸢怔怔地望着他，此时方惊觉，眼前的楚黎已非昔日在自己膝下承欢的稚嫩孩童，而是身形伟岸、面容坚毅的成年男子，岁月在他身上雕琢出了属于男人的棱角与气息。
“我…… 你且闪开！今日之事，我不欲再提。你若还念及一丝母子情分，便就此作罢。”
柳芜鸢又羞又愤，眼眶中隐隐有泪花闪烁。
“你务必当作一切未曾发生，你是七皇子，肩负着皇家的荣耀与使命，我是你母妃，这身份的鸿沟深不见底，此乃天定伦常，不可悖逆！”
言毕，柳芜鸢仓皇逃离，脚步踉跄，，只留楚黎一人在原地，神色阴晴不定，目光仍追随着那远去的背影，久久未曾移开。
“呵呵…… 母妃…… 鸢鸢你是逃不掉的。”
楚黎目注着柳芜鸢仓皇奔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继而低声喃喃自语。
待至次日，晨辉洒落宫墙，楚黎依礼前往拜见柳芜鸢。
他身着一袭华美的锦袍，身姿挺拔，步伐沉稳，尽显皇子风范。
行至柳芜鸢寝宫前，却见宫门紧闭。
楚黎正欲上前叩门，一名宫女匆匆迎出，神色略显局促，忙屈膝行礼后道：“殿下，还请殿下改日再来吧。娘娘今日身体欠安，着实不便见客。”
宫女垂首，声音微微颤抖，实是因知晓眼前这位七皇子在宫中地位不凡，且昨夜似有风波传出，生怕言语间有所得罪。
楚黎闻得此言，微微一怔，抬眸望向那紧闭的宫门，目光中似有探究与关切交织。
沉默片刻，终是敛了神色，轻声应道：“既如此，那便依娘娘之意，我改日再来探望。”
言罢，他又驻足片刻，似在犹豫是否要强求入内，然终是缓缓转身，衣袂随风而动。
“娘娘，您这般躲避殿下，恐非长久之计啊。且殿下究竟所犯何事，致使娘娘如此行径？”
那宫女待柳芜鸢离去后，才匆忙折返，向柳芜鸢如实禀报。
其言辞恳切，眉眼间透着疑惑与不解，在这宫闱之中，七皇子向来颇受皇上器重，而娘娘与殿下之间的关系，也一直为众人所瞩目，如今娘娘这般刻意回避，实在令她费解。
柳芜鸢蛾眉轻蹙，神色凝重，沉声道：“此事你无需知晓，只需依我所言，这几日但凡七殿下来访，皆称我身体抱恙，不便见客。”
她心下深知此事干系重大，稍有不慎，便会在这宫廷之中掀起轩然大波，危及自身乃至家族。
当下唯有与楚黎保持距离，方能暂避风头，是以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宫女见状，虽心有疑虑，却也不敢再多言，只得屈膝行礼，应道：“谨遵娘娘吩咐。”
此后数日，宫中风平浪静，柳芜鸢深居简出，楚黎亦因屡遭拒见，未曾前来叨扰。
宫中众人虽觉异样，然皆不敢妄加揣测，看似安宁祥和，实则暗流涌动。
“娘娘，今日公宴，需得精心妆扮一番方可。”
宫女手捧精美发钗，恭顺地立于柳芜鸢身侧，逐件在其发间比试，眼神专注而认真，一心欲为娘娘挑选出最适宜的配饰，以彰显其尊贵身份与不凡气度。
柳芜鸢端坐于镜前，目光扫过那琳琅满目的发饰，轻轻叹了口气，道：“罢了，且随意选上几样便是，莫要再耽搁，需及早动身前往。”
她深知公宴之上，众人目光齐聚，言行举止皆需谨慎，妆容服饰亦不可逾矩。
此刻见头上发饰渐多，心下暗自思忖，若再继续装点，恐有盖过皇后风头之嫌，于礼不合，恐招祸端。
宫女闻得娘娘言语，手上动作微微一滞，随即领悟过来，忙点头应道：“是，娘娘圣明，奴婢这便为您择定。”
于是从众多发钗中挑出几支简约却不失精致的，小心插入柳芜鸢发间，而后又仔细整理衣衫与佩饰，确保一切妥当。
柳芜鸢起身，整了整衣袂，莲步轻移，向宫门外走去，身后宫女亦步亦趋，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着公宴所在之处行进。
沿途宫墙巍峨，花木扶疏，然柳芜鸢却无心赏玩。
柳芜鸢莲步轻移，在丫鬟的簇拥下款步迈向宫廷宴会之所。
她身姿婀娜，仪态端庄，虽面容平静，然心下却隐隐有几分忐忑，不知此次宴会上又会有怎样的风云变幻。
刚踏入宴会厅，楚黎便敏锐地察觉，当即快步迎上前来，撩起衣袍下摆，单膝跪地，朗声道：“儿臣参母妃！”
其声音清朗，在厅中回荡，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待起身，那目光便紧紧黏在柳芜鸢身上，一瞬不瞬，似要将她的身影深深镌刻于心间，眼眸中交织着复杂的情感，有敬慕，有眷恋，亦有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炽热。
柳芜鸢微微抬眸，瞧见楚黎这般模样，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