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盘送派出所，一盘送厂长
夜，对于四合院里的某些人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易中海在屋里来回踱步，一根接一根地抽着劣质卷烟，屋里烟雾缭绕，呛得人眼都睁不开。
他几十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名声、威望、地位，都在那两台小小的录音机面前，变得岌岌可危。
他想了一夜，也没想出任何破局的办法。
那个小畜生手里的东西，是铁证！是死局！
另一边，秦淮茹也是彻夜未眠。贾张氏从昨晚晕过去到现在，就没真正清醒过，嘴里一直念叨着“魔鬼”、“索命”之类的胡话，把她和三个孩子吓得不轻。
她隐隐感觉到，一场天大的风暴，即将降临。
与他们的惶惶不可终日相比，风暴的中心，江辰，却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江辰神清气爽地起了床，在自己的小院里打了套拳，活动开筋骨。然后不紧不慢地生火，煮了一锅喷香的小米粥，又煎了两个金黄的荷包蛋。
吃饱喝足，他将那两台录音机和磁带仔细地分装在两个布包里。
一个，送你们上路。
另一个，断你们后路。
做完这一切，他跨上那辆锃亮的凤凰牌自行车，迎着初升的朝阳，消失在胡同口。
第一站，区派出所。
八点刚过，派出所里人还不多。
江辰推门而入，一个正在喝着热茶看报纸的老公安抬起了头。
“同志，有事吗？”
江辰把自行车停好，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将其中一个布包放在了桌上，表情严肃，语气清晰。
“同志，我来报案。”
老公安愣了一下，放下了茶杯：“报案？报什么案？”
“我被人敲诈勒索，还有人合谋，意图侵占我父母留下的房产和抚恤金。”江辰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老公安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年头，这种邻里纠纷不少，但用上“敲诈勒索”和“合谋侵占”这么严重的词，还是头一回。
“小同志，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证据呢？”
“证据在这儿。”
江辰打开布包，露出了里面的熊猫牌录音机。
老公安看着这个稀罕玩意儿，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他示意江辰继续。
江辰按下了播放键。
“——那可不！一大爷早都跟我盘算好了！你爸妈那笔钱，就该给我们家！”
尖利刻薄的声音响起，老公安的表情瞬间就变了。他猛地坐直了身体，死死地盯着那台录音机。
录音还在继续。
“——你那破房子，给傻柱结婚用，那是它的福分！”
“——告诉你，在轧钢厂，就是一大爷说了算！他跟后勤的刘主任关系好着呢！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你在厂里待不下去！”
当录音播放完毕，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老公安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邻里纠纷了！
这是有预谋、有组织的团伙犯罪！图谋烈士家属的抚恤金和房产，还牵扯到工厂干部以权谋私！
性质太恶劣了！
“砰！”
老公安一拍桌子，霍然起身：“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竟然还有这种无法无天的东西！”
他看着江辰，眼神里充满了歉意和愤怒：“小同志，是我们工作做得不到位，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们派出所管定了！我们一定给你一个公道！”
他立刻叫来两名年轻的公安干警，当场立案，将录音机和磁带作为关键证据收好，并详细记录了江辰的口供。
“我们马上出警，把涉案人员带回来审问！”
……
轧钢厂，厂长办公室。
杨卫国正在审阅一份生产报告，眉头紧锁。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来。”
门被推开，江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杨卫国看到他，有些意外，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露出一丝笑意：“是江辰同志啊，快进来坐。找我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困难？”
对于这个技术高超、沉稳干练的年轻人，他是越看越欣赏。
江辰摇了摇头，反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他没有坐下，而是走到了杨卫国的办公桌前，将第二个布包放在了桌上。
“杨厂长，我来不是为了工作上的事。”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我是来向您反映一个问题的。一个关系到我们厂声誉，关系到一个老同志晚节不保的严重问题。”
杨卫国的笑容收敛了，他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说。”
江辰没有多言，只是打开布包，拿出了第二台录音机，按下了播放键。
屋子里，响起了昨晚那场“鸿门宴”的对话。
从易中海那冠冕堂皇的开场白，到江辰那句诛心之问：“您当初说的，让我当您干儿子，给我养老送终的事，还算数吗？”
当听到这里时，杨卫国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他是个聪明人，瞬间就听出了不对劲。
紧接着，录音机里传出了易中海那得意洋洋、不加掩饰的声音。
“——当然算数！我易中海一言九鼎！”
“——至于你这房子，唉，本来是想给傻柱结婚用的，可惜了……不过没关系，以后你听我的安排，我保证你在院里过得安安稳稳，没人敢欺负你！”
当最后几个字落下时，杨卫国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
“砰！”
他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那份生产报告都被震得飞了起来。
“混账！无耻！败类！”
杨卫国气得浑身发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平日里看起来最正直、最无私、被评为劳动模范的八级钳工易中海，背地里竟然是如此一副龌龊不堪的嘴脸！
图谋工友遗孤的房产！用养老来绑架一个年轻人！这哪里是什么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这分明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伪君子！
“他这是在给我们工人阶级的脸上抹黑！是在挖我们轧钢厂的根子！”
杨卫国怒不可遏，他抓起桌上的红色电话，手都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
他先是拨通了厂保卫科的电话。
“王科长吗？你立刻带上你的人，去南锣鼓巷95号院！控制住钳工车间易中海！对，就是那个易中海！”
挂断电话，他又立刻拨通了街道办的电话。
“是张主任吗？我是红星轧钢厂的杨卫国！我厂职工易中海，存在严重的思想品德问题，涉嫌侵占他人财产，败坏社会风气！我建议，由我们厂、派出所、还有你们街道办，三方联合，立刻到他们院里，召开一场现场处理大会！要公开处理，要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杨卫国连下两道命令，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挂断电话，他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看向江辰的眼神，充满了愧疚和赞许。
“江辰同志，是我们厂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放心，今天，我一定给你，给全厂职工，一个交代！”
与此同时，南锣鼓巷。
巷口，一辆蓝白相间的警用三轮摩托车，和一辆印着“红星轧钢厂保卫科”字样的绿色吉普车，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前一后地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几名身穿警服的公安同志，和一群戴着红袖章、表情严肃的保卫干事，大步流星地朝着95号院的方向走去。
四合院里，还在为生计发愁的居民们，听到动静探出头来，当他们看到这副阵仗时，所有人都傻眼了。
出大事了！
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风暴，正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着这个小小的院落，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