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院试
“周野。”
“楚国西川路，青阳府，伏牛县，龙阳镇在编户籍。”
“职业：药铺学徒。”
“年龄：十六。”
“老师：铃医邓天河。”
看着侍卫递上来的身份信息，玄袍中年意味深长道：
“有趣，好久没听到邓天河的消息了，没想到他也会收徒弟。”
“吩咐下去，今日武生院试可以开始了。”
“本使倒想看看，邓天河调教出来的人，会有何能耐。”
……
在县署主持官安排下，众武生有序转移到了校场。
周野默默站在人群中央，手里握着县署分发的童生序号牌。
他抽到的是九号。
从现在开始，他的身份以九号代替。
“楚国武举院试，岁试考力，科试考技。”
“岁试考力，考举顶之力。”
随着主持官一声令下。
在侍卒引导下，拿着1号序牌的武童考生上场举顶。
只见校场中央的平台上，安稳放着不同重量的十数块掇石，旁边瓷碗内装满了石灰粉。
主持官高声道：“举顶以重量排名，武生可自行选择合适重量的掇石，四位监考官会酌情按甲乙丙丁四级打分。”
“现在开始！”
话音落下，一号武生缓步走到那块方方正正，半米高，中间挖空出一部分月形空缺的掇石前。
深吸一口气，手托掇石月形处，一声大喝，由胯及腰，奋力一举，掇石上顶。
周野两眼放光，看清掇石上重量为二百五十斤。
“这个重量刚好达到岁试及格线。”
周野暗暗嘀咕一句。
一号武生最终得到的成绩和他所想一致。
一甲二乙一丙。
依据岁试规则，二丙为乙，二乙为甲，二甲及格。
一号武生成绩刚好及格。
继一号武生之后，陆续七人上场举石。
其中有六人不及格，一人也是刚刚及格。
轮到周野上场时，他下意识地往之前那青年所在看去，没想到后者竟还是朝他咧嘴一笑。
不知为何，这一笑，让周野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且这种感觉很是强烈。
亮出九号身份牌，得到允许后。
他慢慢走到那块二百五十斤的掇石前，没有花费多少气力，便轻松地举起了那块掇石。
相比之前八人的勉强，此刻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九号武生尚有余力。
试了试二百五十斤的掇石，找到手感的周野慢慢挪步到一块更大的掇石前。
掇石正面刻着一行大楚隶书。
楚灵王三十八年，五百斤定制。
“若他能举起来这个重量，倒也有资格入本使麾下效力。”
远处阁楼看台上，玄袍中年幽幽一笑，看起来，对周野的表现颇为满意。
在其身侧，多了一名相貌出众的青年，微笑着点头道：
“五百斤气力确实是不俗，王腾不才，也不过堪堪能举起六百斤石鼎。”
听到青年自谦之语，玄袍中年打趣道：“你们王家那门大猿圣八九玄功，可是天下无双的上流武学，据说是仙家武学，不知是否为真？”
“而且听你父亲说，你今年不过十八舞象之年，八九玄功却已经修炼到三十层圆满境界，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面对玄袍中年的夸奖，王腾面不改色道：
“我王家八九玄功一层二十斤力，若能大成，双手力量可达千斤，虽非仙家术法，但确与仙家有关。”
玄袍中年没有接话，目光盯着校场中央的周野。
当走到这块五百斤掇石附近时，周野能听见周围传来褒贬不一的声音。
大部分的人并不认为他能举起五百斤掇石。
整个楚国武举历史上，能在举顶测试中，力量超越五百斤的武童生，少之又少。
抓起一把石灰擦了擦手，周野没理会周围的声音，双手握住掇石的瞬间，双臂一使劲，力从脚起。
掇石动了。
有人大喊一声。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九号武生身上。
可就在下一秒，周野皱着眉头松开了手。
这一举动瞬间引来各种鄙夷嘲讽之声。
面对周围人的质疑讥讽，周野神情愠怒。
只有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目露凶狠地看向那青年，后者依旧伸着中指，一副咧嘴笑容。
“报告，掇石有问题。”
周野沉声喊道。
主持官冷淡道：“有何问题？”
“掇石有油。”
周野淡然伸出双手，油光水滑，任谁都看得出来，上面沾满了油。
这么多人看见周野手上有油，主持官也不好多说什么，吩咐人换上全新掇石，并当众承诺会给众人一个交代。
出现了这么一个小插曲，此刻众人的注意都集中在掇石有油上，有各种猜测。
全然没人注意到周野已经举起了五百斤掇石。
“快看，他真的举起来了！”
直到有人惊呼一声。
在这一声影响下，校场周围鸦雀无声。
主持官声音洪亮道：“九号武生，三甲一乙！”
五百斤举力足以引起那位宣抚使注意。
周野不打算继续尝试更重的掇石。
有那实力，但没必要。
他目光瞥了一眼举出乙牌得分的监考官。
按他刚刚的表现，足以得到四甲成绩，但此人却只给出乙等评分。
周野隐约觉得此人与那青年一样，可能是在针对自己。
至于原因是什么，他思来想去，似乎只可能是那转运司的小吏。
继周野之后，没人再能举起五百斤掇石，那个疑似针对他的青年，也只是举起了一块四百斤掇石。
“第一百八十八号武生，四百五十斤气力，二甲二乙！”
听着主持官又一次高声大呼，周野抬头看去，脸上笑容浮现。
无他，第一百八十八号考生是赵刚。
直到最后一名武生完成举顶，岁试结束，没有人打破周野的记录。
最终，周野岁试成绩第一，赵刚第二，而那名青年第三。
按照以往的惯例，武举院试的岁试科试两科，通常会分两天进行。
但此次伏牛县院试，两科集中一天进行。
周野岁试第一，科试一开始，便引来大量关注。
依据那位宣抚使的意思，伏牛县科试不采取以往考弓马步箭的形式，而是以擂台比武的形式，决定胜负排名。
擂台比武，胜者若能连续守擂三场，科试便算通过。
周野本打算后手上台，不料主持官点名让他第一个登台。
“气力大并不能决定一切，须知有技者，可四两拨千斤，扭转乾坤。”
主持官声音洪亮：“若连上台的勇气都没有，尔等枉为童生身份，又何谈入身行伍，保家卫国，建功立业。”
似是这话起了作用，主持官话音落下不久，立马有一人出场。
正是那一号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