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妙进行曲
“你不是还打算去凑热闹吗？怎么又想起来痛了。”她的性格却不像声音那么清冷，带着一种莫名的打趣，颇具反差感。
“嘿嘿...这不是因为有您护着我才能平安无恙嘛，而且看戏这种事也要有个伴才好。”
不知道她们是吃软不吃硬，还是软硬不吃，但现在自己只有来软的，拳头也不够硬，还寄人篱下，哪来的叫板的资本。
在种求人的场合，自己总不能把圣徒的名头搬出来，那就真成吃软饭的了。
“哼，把敬称去掉，直接叫名字就好。”
洛薇缇娅轻哼一声，显然极为受用。
“表现还不错，没有直接叫救命。”只是眨眼间，柯里安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巷道中。
再睁眼时，眼前是一片光怪陆离的世界，无数的镜，无数的面，倒映出无数的自己，柯里安顿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失衡感让他不由得往前一扑，跪倒在地。
“不用行这么大的礼，举手之劳而已。”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那些虚幻的镜与面，而是一双包裹在黑色长袜包裹下仅露出小半的修长美腿，往上是黑色蕾丝边的长裙，柔软的腰肢，傲然的双峰以及一张打量着自己的略带微笑的精致容颜。
“好看吗？”
柯里安疯狂点头。
这个时候点头等于承认自己好色，摇头等于——找死！
此时，求生欲已经拉满。
唉，我的手好了？！
柯里安这才发现，身上的伤已经全好了，腰也不酸了，手也不断了，脸上的烫伤也好了，一袋米还能抗七楼了。
诶，不对，我枪呢？
“你就这么乐意跪着？”柯里安扑腾着一下从地上窜起来，装作若无其事地打量四周。
现在自己在某个高处房屋的阳台上，阳台不大，只有几个平米，护栏甚至没有小腿高。
“话说着治疗的手段是每个人都会吗？”活动着肩膀和双手，没有任何的不适，就像在家躺了一整天一样舒坦。
“差不多，但不一样。实际上你自己也可以做到。”
“喔？怎么做？”原本只是想岔开话题，一听到这儿顿时来了兴致。
“圣痕在强化身体的同时也会赋予其强大的再生能力，但这种效果只局限于自身。”
说着，洛薇缇娅轻轻向后坐下，一张若隐若现的椅子轻置臀下。
“坐。”
柯里安摸索着向后坐下...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就知道。
柯里安在心底吐槽，一边顺势盘腿坐在地上，一手托着下巴，眼底带着几分无奈。
一声嘹亮的嘶吼自远处传来，带着些许愤怒和凄厉。
嘶吼并没有打断洛薇缇娅的讲述，就像那并不是值得关注的事情那样。
“我所做的，不过是将送你来到这里之前的状态留存了一个镜中之影，在刚才重新投影到你的身上，将你恢复到了来到这里时的样子，这与单纯的治疗是有区别的。”
“也就是说我现在的身体状态是读档了。”
“嗯？读档是什么事意思？”
“这个要解释起来就有点麻烦了。”
“我可以自己来看的，只要...算了，以后会有机会的。”洛薇缇娅微微摇头，收回了搭在柯里安头顶的手。
“你对【事项催化】使用还有些生疏，但方向没错。有没有想过，对圣痕带给你的恢复能力进行催化？”
柯里安一愣，思绪豁然就打开了。‘催化’只是一个抽象的称呼，实际是一个加快加深的过程，‘催化’的最终目的是达成一个‘结果’。
那么，加快恢复这一‘过程’从而更快地达到恢复这一“结果”是可行的。
也就是说，还可以催化圣痕强化身体的过程从而获得大更强更好的自己也是可行的...吗？圣痕强化身体意味着圣痕在变强，从而给身体更好的增幅，也就是说这是用圣痕【催化】的效果去催化圣痕的成长？！
怎么有种左脚踩右脚上天的感觉！
就在柯里安开动自己的脑筋发挥奇思妙想时，河岸的战况接近也尾声。
激扬的水雾水雾越过了屋顶，可以看两道身影在交替攻击一个畸形异态的个体，战况越发明显。
莱博端着沉重的哥尔特9800在远处支援，埃文德则拿着一把近两米长的老式栓动步枪，前端附有长度夸张的刺刀，在与河堤上一个长满青黑色触手的人形怪物近战搏杀。
拿着枪和怪物近战搏杀，柯里安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对了，考一考你。你辨认一下他们的能力效果是什么。”洛薇缇娅神情微动，对着全神贯注打量着战况的柯里安说到。
“额...嗯...额...”
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憋出了一句：“我们能靠近点看吗？”
这也是为什么他现在就站在不足百米的地方近距离观赏双方搏杀的原因，只不过双方似乎都没有发现此地多出来的两个人。
轰鸣的哥尔特以及金铁交击的声音在耳畔剐蹭，让人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不过这里确实能更直观地看见双方的战斗过程，每一个动作都清晰可见。
但更令柯里安惊讶的，是那只被寄生的怪物——没错，那只被寄生葵寄生的个体本身就是一只怪物，那种熟悉的气息很容易辨认。他见过，在埃尔斯的解剖间里，那分明是一只异灾的人形种！
“怎么，吓到了。”
“没有，只是有些惊讶。异灾也会被寄生吗？”柯里安注视着河堤上的搏杀，埃文德的技艺相当纯熟，攻防之间他竟然在对上个体战力最强的异灾种类中隐隐占据上风。
“并不是寄生，而是近似于共生的一种状态。异灾的生命统合程度相当高，它们通过吞噬或融合几乎能拟合所有的生命特征。寄生葵的‘寄生’对于它而言是‘有益的’，所以它允许自己被‘寄生’。”
柯里安没来由的一阵恶寒，对埃尔斯所说的非自然演变生物论有了更新的认识。
“听上去，有些恶心。”
允许外来的生物寄生在自己的身体上，分享身体的养分与控制权，只为获得更加强大的杀戮能力，病态，极端，令人厌恶。
“你观察他们的能力效果是什么了吗？”洛薇缇娅没有继续那个令人生厌的话题，回到了令柯里安头大的地方。
“嗯...莱博的能力应该是跑得更快，埃文德的...我看不出来，不过那把枪很特殊。”
“还有呢？”
“没...没了。”
“笨蛋，灵视。”洛薇缇娅轻叹一身，在柯里安脑门敲了一下。
柯里安不敢怒也不敢言，默默开启了灵视。
此处，不再是由单纯的物构成，一个个符文所代表的‘点’组合成虚幻缥缈的‘线’在其间延伸，构筑着一个又一个‘像’，逐渐绘制成‘面’。
“集中注意，只去看你想看见的东西。”
于是乎，他看见了，子弹在枪管中除却炼金火药所迸发的力还有一个来自于莱博本身的特殊的力，子弹被加速了。
埃文德挥舞的武器与他宛如一体，细密的符文将他们紧紧串联...
“莱博的应该是让物体加速，埃文德的能力我还是认不出来。”柯里安准备好再吃一个脑瓜崩了。
“算了，你还没经过学习，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那个拿着狙击枪的小鬼圣痕效果是【加速】，前提是需要直接接触，而埃文德的圣痕是【猎杀】，他的能力让他在对阵时可以逐渐积累优势，最终完成击杀，可以说在同阶段下他几乎是无敌的。
也正因如此，他的进阶极为缓慢。当然，这有一个前提是他不会被秒杀。”
柯里安点点头，察觉出了某些与自己【事项催化】的相似之处，但不同之处也很多。
“你似乎认识埃文德？他...应该算是我的前辈。不过他是军方的人，而我隶属于教廷的执夜者。”
“那他是什么等阶？”
“秘银。”
“你呢？”
“权杖。”
喔喔，权...权杖！！！
“你也是权杖！？”柯里安直接叫出来了。
虽然从科琳娜哪里了解到了整个帝国足足有八十七位，啊不，八十八位权杖，还要加上之前已经进阶的莉莉安娜。然有所猜测，但这消息也足够重磅。
“圣徒？”柯里安猫猫祟祟地探出头在洛薇缇娅面前晃荡了一下。
“并不是，在维拓帝国能够被称为的圣徒一共就只有九位，那是一种地位与实力的绝对象征，并不是那么容易获取的。在那里，实际上除了科琳娜和黛笛儿还是青金阶段以外，其他人都是权杖。”
柯里安感觉自己吃撑了，一口气淤积在胸口，嘴角和眼角忍不住地抽动。
妈耶，新手村是天花板聚集地！不是说战事不断吗，不再前线在这里干嘛！
“喔，对了，科琳娜的圣痕到底是什么？”柯里安回想起来自己已经在这个问题上被糊弄了两次了，她不愿意说一定有什么原因，但自己的好奇心似乎不太允许。
“【致病因】，这是科琳娜圣痕的代号，一类极为危险的圣痕。”他的语调不见有什么起伏，但能够在一位权杖的口中加以‘危险’进行修饰，想来并不简单。
“她能制造传染病之类的？”
“比那要可怕得多，只要给她足够的样本和时间，他甚至能让你的圣痕成为你的死因。”
“让‘我’被自己的圣痕杀死？”
“失控、失效，甚至是过敏，都有可能成为死亡的原因。战场上，有不少敌人死于对空气、衣物、硝烟或是金属的过敏，或是让在接触后直接化为致病因，导致死亡。”说着，她瞥了一眼柯里安，透露着一股莫名的意味。
“大概两年前，她用一位权杖的血制作了对应的【致病因】，最后那个权杖在战场上死于圣痕失控，也就是那时候她被接纳到【安息乡】，并受到严格管控。直到半年前由病院的人出面担保，并签署了新的协议她才恢复了部分自由。”
“嘶~”柯里安倒吸一口凉气。
越是靠后的阶位差距越大这个道理是通用的，能在青金杀死一位以自身圣痕构筑权柄的权杖，这个圣痕的强大不言而喻。
“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再问下去就触及到一些特殊权限才能了解的地方了。”洛薇缇娅打断了柯里安，微微摇头表示结束，同时又补充到。
“科琳娜的进阶仪式的要求早已满足，但是最令教廷担心的是她的精神状态。她有一种特别的收集癖，喜欢收集别人，尤其是出色的人最珍视的东西，然后毁坏并‘收藏’。”
从洛薇缇娅加重了‘收藏’的读音，再结合自己的所见，不难猜出全貌。
那些置物架上的东西或许都是的圣遗物，能让科琳娜看上的东西想来也不简单。
柯里安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最后眉头彻底皱在一起。
因为那一晚的话。
“好想...把你从莉薇娅手里抢走...”
那也就是说自己也在圣遗物名录上喽。
如同一句催命的咒语，再脑子里念了一遍又一遍。
我必需马上抱紧莉薇娅圣徒大大的大腿！柯里安瞬间就下定了主意。
在又舍弃了一部分底线以后，底气再度上升，心态终于调整了过来。
“话说我们就这么看着，不去帮帮忙什么的？而且这秘银阶段的破坏力有点低，到现在河堤都没...”
说着说着，柯里安这才发现不对。
自己旁边这么大一个权杖总不能是到这来陪自己吃瓜的吧！
额，好像还真有可能...据克里斯提娜女士所说，等阶高些的人精神状态都不太稳定，会有一些特殊癖好很正常。
吃瓜，这可比什么收集癖、索要自己眼珠子做洋娃娃好得多...
柯里安发散的思绪突然触及到了一个认知中存在的东西，那是形容一个吃瓜界的究竟个体名词——乐子人...只是吃个瓜怎么可能会被丢到【安息乡】啊。
柯里安用手捂住了面向洛薇缇娅那边的半张脸，生怕看到某个自己不愿看到的事实。
但是，已经晚了。
“到时间了...”洛薇缇娅轻声说到。
她纤长的手指轻轻点在身前不远的空气中，碎裂的纹路从她指尖蔓延开来，并在瞬间将周围的一切囊括进去，一时间天旋地转，感官在此刻无比的混乱，像是跌入了万花筒一般。